2.轉戰緬甸
一)飛鴿傳檄,六陣出關
蒲甘都城的晨霧還沒散儘,我正站在城頭檢查弩炮,吳燕殊的青鸞突然從雲層俯衝而下,鴿籠裡的信鴿撲棱棱飛起——是福州情報房的急信。展開麻紙,白硯的字跡躍然紙上:“元軍阿合迭部三萬騎兵入緬,正與蒲甘部落聯軍激戰於曼德勒平原,速援。”
“周鐵,把連發火槍都裝上。”我將信遞給身邊的李鐵,他的礦工義軍剛換上新鑄的鐵甲,甲片在晨光裡泛著冷光,“鄭龍,你帶水師沿伊洛瓦底江逆流而上,扼住元軍退路。陸義,隨我走陸路,咱們去會會這個阿合迭。”
轉身時,歸一劍在鞘中輕鳴。我望著城牆上隨風飄動的“宋”字旗,突然想起趙時賞傳授的“風後大陣”圖譜——那是用客家織錦繪製的古陣,如今正好派上用場。“吳燕殊,給騰衝、石門關發信。”我取下鴿籠裡的銅管,塞進寫好的令箭,“讓他們儘齊步騎精銳,帶足六陣兵馬,向曼德勒平原進軍,務必在三日後卯時抵達指定位置。”
青鸞振翅而去時,李鐵已點齊了梅州義軍。他手裡的開山刀在石頭上蹭出火星:“神主放心,我這陣的礦工兄弟,掄起錘子比蒙古人的馬刀還狠。”陸義也翻身上馬,槍尖直指北方:“末將的槍陣已備好,就等元軍來撞。”
三日後的黎明,曼德勒平原邊緣的榕樹叢裡,最先傳來的是石門關騎兵的馬蹄聲。石勇帶著他的“飛騎陣”穿過晨霧,騎兵們的鎧甲上沾著露水,長矛斜指蒼穹,馬蹄踏在草地上幾乎聽不見聲響——這是他苦練半年的“靜音騎術”,專門用來奇襲。
“神主,騰衝的趙虎到了。”鄭豹從側翼策馬而來,他身後跟著三隊步兵,每隊都推著十輛投石車,車鬥裡堆滿了裹著硫磺的火罐,“趙將軍說,他把秋浦河的鑿船法子改成了破馬陣,保證讓元軍騎兵有來無回。”
我登上高處的榕樹,用望遠鏡眺望平原中央——阿合迭的騎兵正在衝擊蒲甘部落的防線,蒙古彎刀在陽光下連成一片金浪,蒲甘人的藤甲兵雖悍勇,卻抵不住騎兵的衝擊,陣線已漸漸後退,不少部落兵抱著受傷的同伴往叢林裡逃。
“各陣就位。”我拔出歸一劍,劍光照亮了身後的旗號,“石勇左翼,趙虎右翼,待我中軍旗號升起,即刻夾擊!”
二)平原合圍,元騎困獸
阿合迭的騎兵果然凶悍。當我們的六陣兵馬從兩側叢林湧出時,他非但沒有後退,反而舉起狼牙棒,嘶吼著讓前軍加速衝擊蒲甘防線:“衝破這道口子,曼德勒的黃金就是你們的!”
元軍騎兵像決堤的洪水,馬蹄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蒲甘部落的首領舉著象骨權杖高喊,卻攔不住潰散的士兵,有個穿犀皮甲的部落長老,被元軍的流矢射穿了胸膛,臨死前還死死攥著權杖上的寶石——那是他們部落的圖騰。
“不能讓蒲甘人垮得太快。”我對身邊的方梅點頭,她立刻抽出三支毒針,對女兵們打了個手勢。女兵們如猿猴般攀上榕樹,毒針帶著風聲掠過戰場,精準地射中元軍前軍的三名百夫長。那三人突然從馬上栽倒,身體抽搐著變成青黑色,元軍的衝鋒勢頭頓時一滯。
“就是現在!”我揮動令旗,石勇的飛騎陣如利劍般插入元軍右翼。他的騎兵不與元軍正麵交鋒,隻是用馬槊挑斷元軍的馬腿,讓騎兵變成步兵。趙虎則在左翼擺開“鑿船陣”——這原是水戰的陣法,此刻被他改成了步騎協同,步兵用盾牌組成牆,騎兵從牆後突刺,竟硬生生撕開了元軍的側翼。
阿合迭見狀,反而紅了眼。他扔掉頭盔,露出滿是刀疤的腦袋,親自帶著中軍壓上:“蒙古的勇士們,讓宋人看看我們的厲害!”元軍的重騎兵結成鐵陣,鎧甲碰撞的“鏗鏘”聲與戰馬的嘶鳴混在一起,朝著我的中軍衝來。
“結風後大陣!”我高聲下令。陸義的槍兵迅速變換陣型,前排士兵半跪在地,槍尖斜指地麵,後排士兵高舉長槍,形成一片鋼鐵叢林。周鐵的突火槍隊藏在槍陣之後,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元軍的馬腹——這是趙時賞教的法子,對付重騎兵,就得先廢了他們的馬。
元軍的鐵陣撞上槍陣的刹那,慘叫聲震耳欲聾。戰馬被槍尖刺穿,騎兵從馬上摔落,立刻被後排的槍兵挑殺。周鐵的突火槍“砰砰”作響,鉛彈穿透鎧甲的聲音此起彼伏,元軍的衝鋒勢頭如撞上礁石的浪頭,瞬間潰散。
“阿合迭這是要困獸猶鬥。”李鐵提著開山刀,刀刃上還滴著血,“他明知左右翼被夾擊,還往前衝,是想從蒲甘人那邊突圍。”
我望著蒲甘防線的缺口,那裡已有不少元軍騎兵衝了過去,正在追殺潰散的部落兵。“讓陸義分出一半槍兵,去堵住那個缺口。”我指向遠處的難民群,“另外,派方梅的女兵去救助蒲甘傷兵,給難民分發乾糧——告訴他們,我們是來幫他們的。”
三)仁心收眾,夜探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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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助傷兵的消息像長了翅膀,很快傳遍了戰場邊緣。有個斷了腿的蒲甘少年,被女兵們抬到藥棚時,還攥著塊染血的獸皮,裡麵裹著半袋青稞。方梅給他上藥時,他突然“撲通”跪下,用生硬的漢語說:“我知道有條小路,能繞到元軍後麵的山穀。”
少年叫阿奴,是蒲甘王室的牧馬人,熟悉曼德勒平原的每一條溝壑。他說阿合迭的中軍就駐紮在兩山之間的穀地,那裡地勢險要,隻有一條小路能通,是設伏的絕佳位置。
“李鐵,你帶礦工義軍跟阿奴走。”我在沙盤上畫出路線,“陸義,你的槍陣隨後跟進,記住,一定要隱藏蹤跡,等我信號再動手。”
李鐵拍著阿奴的肩膀,把自己的乾糧袋塞給他:“小子,帶我們走對路,回頭我教你耍開山刀。”阿奴捧著乾糧,眼裡閃著光,用力點頭:“我認識穀裡的每塊石頭,保證不會錯。”
入夜後,我帶著後軍緩緩推進。沿途不斷遇到蒲甘難民,有抱著孩子的婦人,有拄著拐杖的老人,還有不少受傷的部落兵。周鐵的工匠們臨時搭起藥棚,阿黎送來的藥丸很快分完了,方梅就教女兵們用當地的草藥止血,連最害羞的客家女兵,都蹲在地上給蒲甘婦人喂水。
“神主,您看。”鄭龍指著遠處,有幾個蒲甘部落的長老,正對著我們的“宋”字旗鞠躬,“他們把咱們當成救世主了。”
我望著那些飽經戰火的臉,突然想起文天祥的詩:“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或許這正氣,不隻是刀光劍影,還有這亂世裡的一點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