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飛鴿傳軍令,陸戰策應行
玄鳥隊的巢穴就設在帥艦的桅杆上。吳燕殊每天都要清點信管,那些綁在鳥腿上的竹管裡,裝著各路兵馬的戰報。這日清晨,她突然吹了聲口哨,三隻玄鳥同時落在她肩頭,信管上分彆標著“雲貴”“川渝”“大都”的火漆。
“張鈺將軍的信,”吳燕殊解開第一支信管,信紙帶著山霧的潮氣,“他們已收複成都,正沿嘉陵江北上,準備攻漢中。”信末畫著個小小的箭頭,指向陝西的方向——那是趙虎的水軍正在推進的路線,兩支兵馬將在西安彙合。
第二支信管來自趙時賞。他的字跡潦草,顯然是在馬背上寫的:“山西煤礦已占,周鐵的兒子帶鐵匠營在那裡造突火槍,每月能出三千杆。蘭州的元軍派使者來降,我沒殺,讓他們去修黃河大堤了。”
小白搶過第三封信,爪子指著上麵的朱砂印:“是白硯姐姐的!她說油山的茶樹種活了,等咱們回去就有新茶喝。”她突然把信紙往我麵前湊,“還有,她說律法院的七位長老選出來了,有個是常州的教書先生,當年全家都被屠了,現在天天抱著《臨時約法》哭。”
我將信折好,塞進懷中。周福端來剛煮好的豬肉罐頭,蒸汽裡混著海鹽的鹹味:“趙將軍說,蘭州的降兵裡有不少會造投石機的,他讓咱們要不要留著?”
“讓他們去修水利。”我舀了勺罐頭裡的肉湯,“告訴趙將軍,誰要是敢偷懶,就派去南海荒島跟那些遺老一起養豬。”
午後的陽光透過舷窗,照在地圖上的蒙古草原。那裡的每個地名都標注著元軍的布防——忽必烈顯然沒想到,我們不僅敢打回大都,還敢直搗他的老巢。“張鈺的兵馬到漢中後,讓他們暫停前進。”我在地圖上劃了道橫線,“等咱們在開平打響,再從西邊夾擊。”
吳燕殊將命令寫在信紙上,卷成細管。玄鳥叼著信管騰空時,她突然指著遠方的海平麵:“鄭雲將軍的哨船回來了!”
五)遠海尋淡水,玄鳥探前路
航行第二十三日,艦隊進入蒙古海域。海水漸漸由藍變綠,岸邊的沙丘在風中移動,像頭頭伏臥的巨獸。鄭龍的先遣隊回報,附近百裡內都沒有元軍的港口,隻有幾座荒島,島上隱約有淡水的痕跡。
“讓弟兄們輪流上島休整。”我站在船舷邊,望著乾燥的沙丘,“每人帶三天的水,玄鳥隊先去探路。”
小白早已換好緊身衣,腰間彆著把短刀。她的六條尾巴纏在玄鳥的爪子上,像團毛茸茸的白球:“我跟他們一起去!”沒等我答應,就隨著玄鳥群衝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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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上的沙礫燙得能烙熟餅。李鐵帶著礦工們用鐵鍬挖坑,沒挖三尺就滲出了清水。“是淡水!”有人喊了一聲,將士們立刻用頭盔舀水,喝得滿臉是泥。周鐵的兒子蹲在水邊,用隨身攜帶的小錘在石頭上刻“正氣”二字——他說要讓這裡的每塊石頭都記得,漢軍曾來過。
傍晚時分,小白帶著玄鳥隊回來了。她的爪子上沾著水草,嘴裡叼著塊羊皮:“找到個廢棄的港口!”羊皮展開後,是幅手繪的地圖,港口的位置被畫了個狐狸頭,“那裡的守軍早就跑了,隻剩下幾艘破船,碼頭的木樁還能用。”
鄭龍湊過來看地圖,突然拍了拍大腿:“這是鹿囿港!當年元軍運糧草去和林,都從這裡過。”他用手指戳著港口內側的山坳,“這裡有個山洞,能藏下百艘船。”
我望著漸暗的天色,突然想起令孤老先生的竹簡。如果他此刻在場,定會寫下:“至元二十年三月,漢軍抵蒙古海域,尋得鹿囿港,兵鋒直指開平。”
“今夜休整,明日淩晨登陸。”我將羊皮地圖折好,“讓玄鳥隊再去探一次,看看港口附近有沒有元軍的伏兵。”
小白打了個哈欠,蜷在我腳邊的草堆裡:“那些韃子早就跑了,隻剩幾隻野狗。”她的尾巴掃過我的靴底,帶著海水的鹹味,“劉雲哥哥,明天我第一個衝上岸好不好?”
艙外傳來士兵們的歌聲,是用客家話唱的《正氣歌》。我摸著懷裡的《臨時約法》,突然覺得,這趟“慢慢打”的北伐,或許真能打出個不一樣的天下。
六)夜泊鹿囿港,劍指開平城
鹿囿港的月光像層薄霜,落在廢棄的碼頭上。玄鳥隊的探報證實,港口周圍確實沒有伏兵,隻有幾間破屋,屋裡的灶台還留著餘溫——看來元軍是倉皇逃竄的。
“鄭雲一隊守港口,鄭龍二隊沿山路迂回,郭虎三隊隨我正麵推進。”我在臨時搭建的帥帳裡部署,油燈的火苗在地圖上跳動,“明日拂曉,以火箭為號,三路同時攻向開平。”
鄭龍的手指在山路上劃了道線:“這道峽穀隻能容一人通過,怕有埋伏。”他從懷裡掏出塊礦石,“礦工們說,這裡的石頭容易塌方,不如……”
“炸了它。”我接過礦石,指尖能感受到裡麵的硫磺味,“讓周鐵的兒子帶人去埋炸藥,等元軍進了峽穀再引爆。”
小白突然從帳外鑽進來,爪子上抓著根箭杆:“找到元軍的箭了!上麵刻著‘怯薛軍’三個字。”她把箭杆往地上一戳,“忽必烈把他的親軍都派來了,看來是要跟咱們拚命。”
“來得正好。”郭虎的七星劍突然出鞘,劍光在油燈下閃過,“讓他們嘗嘗,什麼叫‘漢魂不滅’。”
夜半的海風帶著沙礫,刮在帳篷上沙沙作響。我躺在草堆上,聽著帳外的巡邏聲,懷裡的《臨時約法》被體溫焐得溫熱。陸秀夫在竹簡裡寫:“法者,天下之公器也。”此刻我才真正明白,我們要收複的不隻是土地,更是被踐踏的公理。
天快亮時,鄭雲的哨船發來信號——火箭在夜空中劃出紅色的弧線,像道劈開黑暗的閃電。我猛地坐起,小白早已站在帳外,玄鳥群在她頭頂盤旋,翅膀上的火把連成圈。
“劉雲哥哥,該出發了。”她的琥珀色眼睛在火光中發亮,“文天祥先生說,等咱們打下開平,他就把《臨時約法》刻在開平城的城牆上。”
我拔出歸一劍,劍身映著朝陽,“中華”二字在晨光中流轉。帥艦的號角聲再次響起,三十九萬兵馬像條蘇醒的巨龍,沿著海岸線向開平推進。沙丘上的“正氣”石刻被留在身後,但我知道,真正的正氣,已刻進每個將士的心裡。
前方的地平線上,隱約能看見開平城的輪廓。那裡,將是我們北伐的第一站——也是新世界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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