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樓的銅鐘在月光下泛著青灰色,像塊凍硬的臘肉。沈硯蹲在老卡師腳邊,用靈能給斷成兩截的戒尺做“焊接”——精鋼熔化成銀白色的溪流,順著他的指尖淌進裂縫,冷卻後形成細密的魚鱗紋,比原來的整根戒尺還結實三分。
“哥,磷粉快燒完了。”瑤瑤舉著個鐵皮罐頭,罐頭底的磷粉正發出幽幽綠光,像隻垂死的螢火蟲。這是沈硯用老卡師提純的晶核粉末做的“應急光源”,原理跟熒光棒差不多,靠磷光物質的化學能發光,就是亮度低得可憐,照三米外的東西跟打了馬賽克似的。
沈硯把修好的戒尺放在老卡師手邊,戒尺上的乾坤鎖銀紋在磷光下閃閃發亮。他突然想起昨晚老卡師醉醺醺的話——東廢墟的“萬卡殿遺址”裡,可能藏著青銅卡匣的碎片。
“瑤瑤,哥帶你去個地方。”沈硯抓起牆角的鐵皮卡包,裡麵除了盾紋卡和幾張廢卡,還有塊磨得鋥亮的鐵皮——這是他用裝甲車零件邊角料做的“簡易盾牌”,比臉盤大一圈,硬度hrc55,擋擋流矢不成問題。
瑤瑤的眼睛瞬間亮了:“去東廢墟?老卡師說那裡有會吃人的影子!”
“那是他嚇唬你。”沈硯揉了揉妹妹的頭發,心裡卻有點打鼓。老卡師雖然喝醉了,但提到東廢墟時的恐懼不像裝的。他突然想起物理課的“聲波測距法”,從鐘樓到東廢墟直線距離三公裡,用彈弓打顆石子聽回聲,能算出大致方位。
“哥,用‘土電話’吧!”瑤瑤突然從稻草堆裡掏出兩個鐵皮罐頭,罐頭底鑽了個孔,用麻繩串在一起,“昨天聽老卡師說聲波能沿固體傳播,比空氣傳得遠!”
沈硯眼睛一亮。這原理跟聽診器一樣,利用固體介質減少聲波損耗。他把一個罐頭綁在鐘樓的避雷針上,耳朵貼著另一個罐頭——麻繩傳來細微的震動,像有隻小蟲子在裡麵爬。
“東南方,三公裡。”沈硯判斷著方位,突然聽見麻繩裡傳來“哢嗒”一聲輕響,像是什麼東西踩斷了枯枝。
東廢墟果然有動靜!
沈硯背起瑤瑤往樓下跑,鐵皮卡包在腰間“哐當哐當”響,像掛了串破銅鈴。鐘樓底層的積雪沒到小腿肚,他突然想起生物課的“雪地反光”——白雪反射率高達90,晚上能把月光反射成“冷光源”,比磷粉罐頭亮多了。
“瑤瑤,看腳下的影子。”沈硯指著地麵,兩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長,像兩條歪歪扭扭的麵條,“影子越清晰,說明離光源越近。”
瑤瑤咯咯直笑:“哥的影子像隻大笨熊!”
沈硯剛想反駁,突然聽見頭頂傳來“撲棱棱”的聲響,像有人在抖濕床單。他猛地抬頭——隻見夜空裡掠過一群黑色的鳥,翅膀展開像把把破傘,眼睛在月光下閃著紅光,像兩排小燈籠。
“影鴉!”沈硯的頭皮瞬間炸了。老卡師說過,影鴉是蝕影的“先頭兵”,專門啄食生物的靈能,尤其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比如眼睛!
“低頭!用鐵皮擋臉!”沈硯一把將瑤瑤按進雪堆,自己抓起鐵皮盾牌護住頭。這姿勢像極了足球守門員撲救,膝蓋在雪地裡磨得生疼。
“啾——!”
第一隻影鴉俯衝下來,尖喙像顆黑色的子彈,“鐺”地撞在鐵皮盾牌上。沈硯感覺手腕一陣發麻,盾牌差點脫手——這鳥的衝擊力比彈弓打出去的石子還猛!
“哥!它們怕光!”瑤瑤突然從雪堆裡鑽出來,舉著快燒完的磷粉罐頭亂晃。綠光所及之處,影鴉群像被燙到似的散開,翅膀拍打得積雪簌簌往下掉。
沈硯恍然大悟。影鴉的眼睛對強光敏感,就像人在黑夜裡突然看到手電筒會眯眼。他趕緊從卡包裡掏出張“閃光卡”——這是他用報廢的點火卡改造的,裡麵塞了點鎂粉,點燃後能發出強光,原理跟相機閃光燈一樣。
“瑤瑤閉眼!”沈硯大喊一聲,靈能注入閃光卡。
“嘭!”
白光像顆小太陽在雪地裡炸開,影鴉群發出一陣淒厲的尖叫,紛紛撞到樹上,像下了場黑色的冰雹。沈硯趁機抱起瑤瑤往廢墟深處跑,鐵皮盾牌在身後“叮叮當當”地擋著漏網之魚的攻擊。
“哥,左邊!”瑤瑤突然指著左前方。沈硯轉頭一看,隻見三隻影鴉正繞到側麵偷襲,尖喙閃著寒光,直撲他的眼睛!
“奶奶的!聲東擊西!”沈硯猛地轉身,鐵皮盾牌橫在臉前。
“鐺!鐺!”
兩隻影鴉撞在盾牌上,像兩顆爛柿子似的掉在雪地裡。第三隻卻像長了眼睛,突然一個急轉彎,尖喙擦著盾牌邊緣,狠狠啄在沈硯的左耳上——
“嗷!”
沈硯疼得差點把瑤瑤扔出去。左耳像是被燒紅的鐵釘戳了個洞,熱乎乎的液體順著耳垂往下淌,滴在雪地裡,像開出一朵朵小紅花。
“哥流血了!”瑤瑤嚇得大哭,小手死死按住沈硯的耳朵。沈硯這才看清,影鴉的尖喙上還掛著塊肉,血珠像斷線的珍珠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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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沈硯咬著牙往前跑,耳朵裡嗡嗡作響,像塞了團棉花。他突然想起老卡師的“應急止血法”——用乾淨的布按住傷口,再用靈能凝結血塊,就像用膠水粘住裂縫。
“瑤瑤,把你發帶解下來。”沈硯喘著粗氣。瑤瑤的粉色發帶是娘親手繡的,上麵還彆著個藍色的太陽發卡。她毫不猶豫地解下發帶,纏在沈硯的左耳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哥,影鴉又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