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權離開辦公室後,唇角的笑意在電梯門關上的瞬間便悄然斂去。
他獨自站在靜謐的電梯裡,鏡麵映照出他的眉眼,
叮——
電梯門應聲而開。
時權邁步踏入大廳,目光尚未來得及流轉,便被大廳中央迎麵而來的三道身影牢牢攫住。
他眼睫輕垂複又抬起,
“今日倒是熱鬨。”
近乎無聲地低語,字句輕飄飄地融進空氣。
幾乎同時,對麵的三人也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厲執修眼尖,第一個發現了他,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
他怎麼在這。
裴晉聞言側目,視線直直看向對麵的時權,站在稍後方的秦妄也隨之而去,在看清來人時目光也微凝,
他自然認得這位時家的掌權者。
要說這幾人,倒與時家倒談不上什麼深仇大恨,圈內人皆知,時權本人向來深居簡出。
平日裡各類社交場合多由時家獨子時傲代表出席,即便是重要商業合作也鮮少由他親自出麵。
微妙的是,先前時危與傅聞璟那場衝突,最後是這位鮮少露麵的時家家主親自出麵擺平。
這般背景下,時權出現在傅氏地界,著實耐人尋味。
按理說,他本不該出現在這裡。
幾人的行走路線恰好交彙在大堂中央的藝術裝置前。
隨著彼此距離越來越近,他們步履始終未停,麵上皆是不動聲色的平靜,如同素不相識的陌路人。
卻在即將擦肩而過時,又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四道身影靜立在大廳中央,每個人周身都散發著獨特而迫人的氣場。
即便沒有任何眼神交流,空氣中已然彌漫開無形的張力。
引得不遠處的員工們不約而同地紛紛側目,這場麵實在難得一見。
幾位在商界舉足輕重的人物,此刻竟同時出現在此。
他們站在那裡,每張麵孔都英俊得令人移不開視線,無形的壓迫感以他們為中心緩緩擴散。
三人並肩而立形成天然的同盟,但獨自站在對麵的時權,周身散發的沉穩氣勢也絲毫不落下風。
時權目光輕掃過對麵三人,幾人客套地頷首致意,最終他的視線定格在厲執修身上。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竟能同時遇見幾位。
厲執修唇角微揚,眼底卻不見暖意:
“這話該我們問才是。什麼風把您吹到這來了?”
“一個人清靜久了,總要出來透透氣。”時權含笑應道,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另外兩人,
“看來幾位都有約?”
“自然。”
“那倒是我來得不巧了。”
時權會意,嗓音裡浸著些許遺憾,
“剛才聞璟也未提起你們要來,看來今天這頓茶是蹭不上了。”
厲執修麵不改色,隻平靜道:“改日再專程找您敘。”
時權低笑一聲,眼底卻掠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深意,
好,那我便靜候佳音。”他衝幾人點點頭,那就不打擾各位的敘舊了。
說罷,便率先抬腳離去,沒有多餘的交流,隻餘下漸遠的腳步聲,
隻是在即將走出旋轉門時,時權的腳步幾不可察地一頓,回頭望了那三人一眼。
玻璃門上倒映出他若有所思的神情,旋即沒入門外流轉的光影中。
辦公室裡,黛柒正百無聊賴地窩在沙發上。
傅聞璟離開前把手機還給了她,她第一時間就給時權發了信息,說自己接下來沒法再去探望時危了,具體原因她不便明說,隻推說沒時間。
她心裡清楚,在傅聞璟眼皮底下,她暫時不敢有任何動作。
信息剛發出去,門就被推開了。
黛柒以為是傅聞璟回來,下意識把手機藏到身後。她原以為是傅聞璟回來,下意識把手機藏到身後。
抬頭望去,卻發現是那幾個人,可傅聞璟也沒說過他們會來。
她立刻坐直身子,不解地看向來人。
秦妄率先走進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又在室內掃視一圈:
“這麼巧,人不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