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掀起她撕裂的裙擺,像一麵破碎的白旗。
女人跌跌撞撞衝過街角,白色連衣裙上沾著泥點與暗紅汙漬,裸露的腳踝在柏油路上劃出細密血痕。
暴雨剛過的空氣裡彌漫著潮濕的塵土味,混著她急促的喘息,在寂靜的午夜格外突兀。
跌跌撞撞的跑到廢棄街角的女人視線裡撞入了一破舊的紅色公用座機亭,
像一枚生鏽的呼救按鈕。
她撲過去時膝蓋重重磕在台階上,也不忘顫抖著手鎖門,金屬門在身後發出刺耳的哐當聲。
慘白的手指在玻璃上留下淩亂的掌印,她顫抖著抓起聽筒,冰冷的塑料硌進掌心。
110.......
指尖抖得幾乎握不住聽筒,她胡亂按下三個數字,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忙音像鈍刀反複切割神經,直到第三聲長音後,那邊終於傳來模糊的電流聲。
喂?是警察嗎?救救——
話音卡在喉嚨裡,玻璃門外傳來沉悶的敲擊聲。
篤篤。
節奏緩慢得像死神的腳步。
她僵硬地轉頭,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高大的男人就站在光暈邊緣,逼仄的壓迫感讓人感到窒息。
俊朗麵孔下黑壓壓的眼神卻淬著冰,下頜線繃成危險的弧度。
老...老公...
她喉嚨發緊,尾音不受控製地發顫,
腿一軟跌坐在地,座機聽筒從手中滑落,在狹小空間裡發出刺耳的回響。
玻璃上映出她慘白的臉,和他身後逐漸聚攏的陰影,她看見自己的倒影在他鏡片上碎裂成蛛網。
下一秒,帶著婚戒的拳頭毫無預兆砸在玻璃上。
嘩啦——
脆響中,蛛網般的裂痕蔓延開來,溫熱的液體順著他指縫滴落,混著血珠的玻璃碎片簌簌落在她慘白的腳踝邊。
女人蜷縮在角落,看著那些鋒利的碎片隨著他腳步碾碎成更細的粉末,發出瘮人碎裂般的脆響。
他走近女人身前,緩緩俯身彎腰,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
他的呼吸掃過她冷汗涔涔的額頭,聲音很輕,像情人間的呢喃又幾分無奈,卻裹著徹骨寒意:
老婆,第幾次了?
他拇指摩挲著她顫抖的唇,血珠蹭在她唇角,像道詭異的胭脂。
怎麼就學不會聽話呢?
電話聽筒還懸在半空,裡麵傳來接線員焦急的詢問聲,在密閉空間裡嗡嗡作響,像隻被困住的飛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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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朦朧昏暗的房間裡,正中間的大床上鼓鼓囊囊,靜悄悄的躺著一個身姿曼妙的女人,蓋著薄被的女人睡得並不安穩。
烏發披散在女人的雪白脖頸側,蒼白額角儘是滲出的冷汗,
黛柒又是掙紮著從噩夢中醒來,不停微顫的睫毛暴露此刻不安情緒,
直到慢慢睜眼看清自己置身何處,那快速起伏的胸腔才逐漸平複下來。
黛柒緩緩坐起身來,起身緩緩走向浴室。
剛洗完澡烘乾完的女人赤著身體走到鏡前,抬起一雙美麗的眸子看著鏡中的自己。
纖細如白玉般的手指無意識的觸碰著眼前的鏡子,鏡中的人有一幅極其糜豔的漂亮皮囊,
烏黑的長發如綢緞般亮麗,似瀑布般垂直散落在腰間,肌膚如白玉般不帶一絲瑕疵,
這張臉很美,美的幾乎夢幻.
可這樣的氣質和身材完全成反例,那樣嬌弱溫婉的氣質身材卻是異常曼妙妖媚,渾圓挺翹,腰肢纖細曼妙,曲線凹凸有致的太不正常了。
“唉。”
鏡中女人輕輕的歎氣著。
如今她是一個寡婦,還是一個剛剛死了老公的寡婦。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無名指上那枚象征婚姻的鑽戒,冰涼的觸感讓她混沌的思緒逐漸清晰。
可她並沒有什麼悲傷難過的情緒,反而隻有如釋重負的解脫感。
她並非來自這個世界,而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指尖撫過鏡中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同樣的皮囊下,裝著兩個南轅北轍的靈魂。
在那個世界裡,她的長相與如今並無太大差異,
但身份是比這個世界還要高幾層階級的千嬌萬寵的大小姐。
然而,在那個世界裡,她的性格卻與現在截然不同。
驕縱蠻橫四個字於她而言,從來不是貶義,
而是與生俱來的特權勳章。
在她眼中,除了刻著家族姓氏的人,其餘眾生不過是會說話的背景板。
而如今這具身體的人,
卻是一個墨香浸潤的書香門第、善解人意的溫柔千金小姐。
完全不一樣!
隻記得在她日子過得正瀟灑的時候,被一個龐大的不明物品不由分說的帶到了這個世界。
懸浮在半空的青銅羅盤泛著幽藍微光,指針哢嗒哢嗒轉得人心慌,那東西自稱,
聲音像生了鏽的齒輪在碾磨絲綢。
【罪惡值超標,啟動贖罪程序】
那東西義正言辭地說,是因為她在那個世界太過作惡多端,所以才被投放到這個世界來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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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
她雖然確實很熱衷欺負人,但那些人都是活該!
張管家的兒子偷看我換衣服難道不該被扒光丟進泳池?
“李小姐造謠我搶她未婚夫難道不該被扇幾巴掌剪了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