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柒哽咽著撲進母親懷裡,熟悉的百合花香混著母親身上獨有的溫暖氣息撲麵而來,讓她哭得愈發克製不住。
黛爸顫巍巍地伸出手,將母女倆一同摟進懷裡,手掌輕輕拍著女兒的背安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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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水晶吊燈灑下暖光,卻驅不散凝滯的空氣。
今日是傅家答應邀約前來的日子,老兩口正襟危坐著,
黛媽攥著絲質手帕,真絲麵料裹著的指尖止不住的緊張,每撫平一次旗袍下擺,都宛如她翻湧不定的心緒。
畢竟是自家人先有欺瞞在先,內心還是不安甚至有愧的,
但是為了女兒開心,怎麼也得硬著頭皮演下去。
其實她們也不清楚這次會聊什麼,但依看上次邀約的談話來看傅夫人顯然是把這個當作提親上門的機會了。
黛爸好歹也是在官場打磨過的人,倒是對接下來的場景沒有那麼忐忑,
隻是真的摸不清對方的家裡到底是真的喜歡黛柒還是為了客套來的。
畢竟在商人眼裡能有光,要麼是真心,要麼是算計。
汽車引擎聲在鐵藝大門外低吟著,想來是人已經到了,三人忙起身出門去迎接來客。
幾輛黑色邁巴赫緩緩駛入視線進入庭院,車身在暮色中泛著溫潤的烏木光澤,既非暴發戶的耀眼鍍鉻,也不同於新貴的冷硬金屬,倒像是件被歲月摩挲得恰到好處的老派奢侈品。
輪胎碾過碎石子路的脆響裡,汽車剛停穩,就便聽到傅夫人的笑聲先一步漫進庭院:
春絮,好久不見啊
黛媽原名叫荷春絮。
車門開啟的瞬間,隻見一抹深黃色香雲紗長裙從傾瀉而出,是依舊綽有風姿的傅夫人,濃密烏黑的頭發盤起著,一看便知是經過精心梳理而來的。
身旁緊跟下車便是不怒而威的傅先生。黛媽抬腳迎上去,隨即便與傅夫人親熱的擁抱著。
後麵一台車率先下車的司機動作乾淨利落,拉開車門的角度精確到九十度,
傅老爺子扶著車門起身,深褐色的老沉香手串從西裝袖口滑落,圓珠在路燈下泛著低調的啞光,與他周身散發的沉穩氣場相得益彰。
“長隆,彆來無恙啊。
傅老爺子的聲音像陳釀多年的普洱,醇厚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握手時掌心的老繭蹭過黛爸虎口。
傅老夫人下車時是下人攙扶著的,米色香雲紗旗袍裹著的脊背挺得筆直,依舊精神依舊飽滿,笑容滿麵的模樣。
身後還浩浩蕩蕩的跟著一群仆人拿著滿滿當當、大小不一的包裝精美的禮盒魚貫而入,金絲緞帶在燈光下折射出璀璨光斑。
傅家雖是家族地位顯赫,但在外界來說他們的形象也是始終保持著謙遜低調,傅家老爺子和老夫人也一直樂善好施,贏得過廣泛的尊敬和好評。
隻是到了傅聞璟這一代一改之前風格,他初進商場就表現得穩操勝券、殺伐果斷,收購競爭對手時手段更是毫不留情,資本市場上的每一次出手都令人膽寒。
外表端的是清冷的貴公子模樣,手段確實毫不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