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的暴雨像天幕被撕裂般傾瀉而下,篝火在潮濕的空氣中艱難搖曳,在風雨的肆虐下顯得有些微弱,搖曳的火光映照著他們蒼白的麵龐。
時間線回到兩個小時前,
他們坐上車時,車外的槍聲漸漸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輪胎碾過碎石的轟鳴。
但緊張的情緒並沒緩解,隨之而來的就是磅礴大雨如瓢潑一般傾瀉而下。
來不及鬆一口氣,身後就緊跟著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響聲,槍響打破了車後座的玻璃,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低頭!
男人急忙大喊讓女人蹲下身躲避,同時猛踩油門,汽車如脫韁的野馬一般疾馳而去。
黛柒在劇烈顛簸中透過布滿裂紋的車窗望去,幾輛黑車的車燈在雨幕中如鬼火般閃爍,死死咬住他們的車尾。
抓緊。
男人的聲音裹著雨水砸過來。
子彈穿透後窗的瞬間,女人聽見玻璃碎裂的脆響,像冰棱在耳邊炸開,越野車在槍林彈雨中疾馳,後窗玻璃早已粉碎。
越野車突然衝上斜坡,車頂擦過樹枝發出刺耳的刮擦聲,島上的道路本就不多,他們衝進了一片樹林裡,試圖借助樹林的掩護來擺脫身後的追擊,茂密的樹枝抽打著車身,留下道道白痕。
泥路被大雨衝刷得泥濘不堪,車輪每轉動一圈都像在與泥潭搏鬥,車身兩側濺起的泥漿足有半人高。
雨霧彌漫,夜色如墨,他們在這惡劣的環境中艱難地駕駛著車輛,不斷地躲閃著身後窮追不舍的車輛。
厲執修單手掌控方向盤,另一隻手死死按住她的後頸,黛柒蜷縮在副駕駛座下灼熱的彈殼不斷落在她裸露的腳踝上。
車輛早已在槍林彈雨中變得千瘡百孔,車身不時發出令人心悸的嘎吱聲。
輪胎在泥地裡打滑,濺起的泥漿糊滿了擋風玻璃。車輪在泥濘中艱難地轉動著,身後的車輛在樹林中行駛得越來越困難,有些車輛甚至因為陷入泥潭而無法動彈。
漸漸地,跟隨他們的車輛越來越少,女人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正當她以為終於結束時,
突然,前方的車窗被一道刺眼白光籠罩,四輛越野車從前側方包抄而來,車燈在雨霧中織成密不透風的網,將他們的前去路完全堵住。
男人的反應卻異常迅速,他猛地一打方向盤,將車急速向右拐去。
眼見著越來越多的車輛又跟了上來,他們的處境變得愈發艱難。
雨水裹挾著碎玻璃從破窗灌入,順著她的發絲滴進衣領,冷得她牙齒打顫,後視鏡裡車燈如同嗜血獸瞳在這雨夜中越發瘮人。
黛柒緊著閉上眼,感覺車身劇烈傾斜,當她再次睜開時,越野車已經撞斷兩棵小樹,卡在巨石之間,引擎發出垂死的哀鳴,油表盤的指針瘋狂擺動。
男人迅速解下安全帶,將她抱下車,大雨如注,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淹沒在這無儘的雨幕之中,
冰冷的雨水瞬間浸透衣物,女人凍得渾身發抖。
厲執修脫下外套裹住她,目光在樹林中快速掃過,
跟緊我。
他的手掌燙得驚人,緊緊攥著她的手腕,帶著她在參天古林間穿梭。
夜風越來越冷,雨勢越來越大,砸在闊葉植物上發出鼓點般的聲響,
黛柒的體溫逐漸流失,男人突然停下腳步,將她緊緊抱在懷裡,用體溫為她取暖,
再堅持一下。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不知走了多久,雨勢依舊未停,厲執修突然停在一處藤蔓遮掩的山壁前,雨幕中隱約出現一個山洞的輪廓,他伸手撥開濕漉漉的植物,一個僅容幾人通過的山洞入口赫然出現。
篝火劈啪作響,照亮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厲執修赤裸著上半身,看著懷裡濕透的人兒,單薄的衣料早已成了第二層皮膚,勾勒出美人驚心動魄的曲線。
可男人此刻隻盯著她泛青的唇瓣,感覺她的體溫正像融化的雪水般流逝,粗糲的掌心擦過她額頭冷汗時,黛柒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