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推開得那一刻,屋內談話得聲音瞬間消失了,
房間裡的人齊刷刷地轉頭,目光自然也望向了門口站著的那個女人。
黛柒站在光影交界處,淚珠還掛在睫毛上將落未落,漂亮的小臉上掛滿了淚痕,顯然是在偌大的空間裡尋不到人,委屈狠了。
推門的人倒是自己先怔愣住了,這屋裡不僅有人,而且還不少人。
她想見的,不想見的,全部都在這裡。
她的目光緩緩掃過屋內,陷在沙發裡裴晉和裴少虞,兩人似乎正在低聲交談著什麼。站在落地窗前的厲執修,倚在牆邊的時傲,蹺著二郎腿坐在床沿的秦末臨。
唯有傅聞璟,如鬆般立在陰影裡,身姿挺拔如孤峰,也是他最先有所動作。
女人的目光在傅聞璟身上停留了片刻,甚至沒有絲毫猶豫,
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一般,步伐有些急促,徑直朝屋內走去,迅速抱住了一個她最為熟悉的男人。
老公......你怎麼才來......
她撅起小嘴,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是來接我的嗎?”
她踮起腳尖環住男人勁瘦的腰,小臉埋進帶著冷香的懷抱,聲音既嬌柔又急切,充滿了依賴。
俊美的男人摟住她,疏冷的麵容此刻看起來溫潤極了,傅聞璟抬手輕撫她發頂,指腹擦過她淚濕的臉頰。
嗯,來接你。
他聲音低沉如大提琴,臂彎突然收緊,仿佛要將懷中顫抖的人揉進骨血,骨節分明的手掌托住她的後腦,指尖陷進柔軟的發絲裡,像是要確認這份真實。
怎麼哭成這樣?
傅聞璟用拇指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卻在觸及皮膚時微微皺眉,太涼了。
他立即脫下外套將她裹緊,特有的冷冽氣息瞬間將人籠罩。
黛柒在他懷裡拱了拱,看著他,她突然咬住下唇,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
傅聞璟原本是和裴晉一同前往的。途中接到他們遭遇襲擊的消息後,他立即下令加快行進速度。
在半路毫不意外的就遭到伏擊,對方顯然早有準備就等著他來似的,不僅人數眾多,火力更是異常凶猛,攻擊重點明顯集中在他身上,每一發子彈都像長了眼睛似的追著他打。
傅聞璟當即決定兵分兩路:讓裴晉帶主力先行趕去支援,自己則帶著小股部隊留下牽製敵人。
一番周旋後,等甩掉那群人趕到時,裴晉等人已經帶人找到了他們。
厲執修雖然受了些輕傷但並無大礙,隻是黛柒因為驚嚇過度發起低燒,已經昏睡了一整天。
兩人旁若無人的恩愛的模樣不知刺痛了多少在場人的眼,
“嘖,有必要嗎。”
裴少虞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眼前一幕,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眉眼帶著不加掩飾得譏誚,
裴晉瞥了一眼身旁的弟弟,也沒製止他這不禮貌的行為,但雲淡風輕的神態下是抑製不住的煩躁。
女人後知後覺身邊還有其他人在,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摟著男人的手,
走近些,她才看清身旁床上還有個半倚的人影,是秦妄。
隻見男人赤裸的上身纏著滲血的紗布,腰腹處還有其它未包紮上的猙獰的傷口蜿蜒如蛇,他一言不發,眉眼本就深邃,這下臉色更是冷淡,
最駭人的是,她看見秦妄眼底翻湧的戾氣,陰涔涔地盯著她不知道看了多久,瞳孔裡翻湧地情緒比任何言語都更具壓迫性,跟個向她索命的惡鬼一樣,
女人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啊!你怎麼還沒死。”
“........”
話音落地的瞬間,空氣溫度驟然冷了幾分,
沒有人回她的話。
黛柒這才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
可她本意並不是如此,她知道男人是為了掩護他們才受傷的,她隻是震驚男人中了那麼多槍,這樣都還能活著,
但後來想想他可是主角,怎麼會死。
秦妄的喉結緩緩滾動,藍眸裡的溫度一寸寸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