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的喧囂似乎並未因城角一隅的“黑死瘡”疫情而減弱多少,達官貴人們依舊醉生夢死,絲竹管弦之聲日夜不休。周一仙救治災民、藥到病除的事跡,雖在底層百姓和部分醫者口中傳為“活神仙”,但在那高牆深院的官場和觥籌交錯的繁華場中,卻並未掀起太大波瀾,至多成為某些人茶餘飯後一句“奇人異士”的談資。
周一仙對此渾不在意,他本也非為求虛名。在城中尋了間清靜的客棧住下,白日裡便信步遊走於臨安各處,看似閒逛,實則在腦海中不斷進行著“地點簽到”。
【在西湖斷橋簽到,獲得:禦水術初級)】【在皇城根下簽到,獲得:望氣術殘篇)】【在臨安府衙簽到,獲得:黃金百兩】【在萬鬆書院簽到,獲得:儒學經典注解大師級)】
獎勵五花八門,有實用的法術技能,有輔助的旁門技藝,也有世俗的錢財。雖未再出現如《太清丹經》般係統性的重寶,但也讓周一仙的手段更加豐富多樣,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也更深了一層。尤其是那“望氣術殘篇)”,雖不完整,卻能讓他隱約觀望到他人氣運、地域興衰,端的是玄妙無比。
這日傍晚,華燈初上。周一仙行至西子湖畔,一處名為“暖香閣”的青樓附近。此處乃是臨安有名的銷金窟,燈火璀璨,鶯歌燕語不絕於耳,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脂粉香氣與酒氣。
他對此等風月場所並無興趣,正欲繞行,腦海中係統提示卻響了起來:
【檢測到特殊劇情相關區域——“暖香閣”歐陽克臨安落腳點之一),符合地點簽到條件,是否簽到?】
“歐陽克?”周一仙腳步一頓,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算算時間,這位白駝山的少主,確實也該到了在中原武林走動,倚仗叔父歐陽鋒的威名和自己不俗的武功、以及那群蛇奴美婢,四處拈花惹草的年紀了。
“簽到。”
【簽到成功!恭喜宿主獲得:禦獸仙訣基礎篇)!雄黃寶珠辟毒)x1!蛇類妖獸精血稀釋)x10份!】
禦獸仙訣?雄黃寶珠?蛇類精血?這簽到獎勵,倒是與歐陽克的白駝山背景“相得益彰”。《禦獸仙訣》雖是基礎篇,但乃是仙家法門,遠勝歐陽家驅使蛇蟲的粗淺功夫;雄黃寶珠可辟百毒,正是西域毒功的克星;蛇類精血則可用於培養靈寵或修煉相關法術。
“有意思。”周一仙將獎勵收起,神識便如無形的水銀般,悄無聲息地蔓延進那暖香閣內。
閣內一派紙醉金迷,恩客與妓子調笑嬉鬨。但在後院一處獨立僻靜的小樓內,情景卻大不相同。
一名身著白衣,約莫十八九歲的青年公子,正懶洋洋地斜倚在錦榻之上。他麵容俊美,甚至帶著幾分陰柔,手持一杯葡萄美酒,嘴角噙著一絲玩世不恭的邪魅笑容。正是歐陽克。
他身旁,環繞著四名身著白衣、容貌姣好的少女,正是他的女弟子兼姬妾,此刻正小心翼翼地為他捶腿捏肩,眼神中既有愛慕,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
而在小樓中央的空地上,一名江湖漢子被打得鼻青臉腫,捆得像粽子一般丟在地上。旁邊還站著幾個神色倨傲、腰間鼓鼓囊囊的白駝山仆役,顯然腰間藏有蛇袋。
“嘖,區區一個三流幫派的香主,也敢在本公子麵前聒噪,說什麼‘光天化日強搶民女’?”歐陽克抿了一口酒,語氣輕佻,眼神卻如毒蛇般冰冷,“這臨安城,本公子看上的女人,是她的福分。打斷腿丟出去,讓他長長記性。”
“是,少主!”一名仆役應聲,獰笑著就要上前。
那漢子麵露絕望,嘶聲道:“歐陽克!你……你仗著西毒之名,橫行霸道,武林同道不會放過你的!”
“武林同道?”歐陽克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嗤笑一聲,“等我叔父他老人家奪得天下第一,這武林,便是我白駝山的武林!至於你所謂的同道?嗬,誰又敢來管我歐陽克的閒事?”
他語氣中的狂妄與漠視,顯露無疑。
就在那仆役抬起腳,準備踩斷漢子腿骨之際——
“哦?是嗎?”
一個平淡的聲音,突兀地在小樓內響起,清晰無比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仿佛說話之人就在身邊。
“誰?!”
歐陽克臉色驟變,猛地從錦榻上坐起,目光銳利如電,掃視四周。他那些女弟子和仆役也瞬間緊張起來,紛紛拔出兵器,或是摸向了腰間的蛇袋。
樓內並無外人闖入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