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2日，田家鎮要塞的空氣裡飄著焦糊味。
日軍第九師團的九七式坦克在陣地前撕開三道缺口，履帶碾過國軍士兵的屍體，炮口噴出的火焰將沙袋工事燒得劈啪作響。
守備團團長楊遠攥著望遠鏡的手沁出冷汗，鏡片裡的坦克還在推進。
再退一步，長江航道就會被日軍打通，江城的門戶就破了。
三天前山城就發來情報，說已與紀家軍達成戰略合作，近期將有武器援助抵前線。
可這個援助什麼時候能到啊？
在晚，他們就真的要守不住了。
“團長！後麵有車隊！是紀家軍的！”通信兵連滾帶爬地跑來，聲音裡全是狂喜。
楊遠回頭，隻見塵土飛揚中，二十輛卡車頂著日軍的流彈衝來，車廂上“紀”字龍頭旗在硝煙裡獵獵作響。
他心裡的石頭咚地落了地。
“快！小王帶人去接裝備！”
“是！”
最先卸下來的是巴祖卡火箭筒。
炮兵連長捏著冰涼的筒身，手指在瞄準鏡上擦了擦。
這玩意兒他們沒人用過，不過沒用過也不怕。
隨著裝備一起過來的還有幾張圖紙，研究一下就是了。
“彈尾卡榫”對準筒口的槽……
根據圖紙，他鼓搗了幾次，哢嗒一聲卡緊了。
“連長弄好了沒有？！鬼子的坦克過來了！”
在連長研究火箭筒時，敵軍的坦克還在不停前進。
“好了好了！”
連長將火箭筒扛在肩上瞄準對麵。
風從東邊吹過來，筒身有點晃。
他將瞄準鏡往風來的方向偏了一點。
坦克還在往前爬，炮塔上的日軍機槍手正往這邊看，連長此刻手心全是汗。
這是他第一次摸真火箭筒，連演習都沒有過，身後的戰壕裡弟兄們都在看著，成不成的，就看這一哆嗦了！
“乾他娘的！”
轟！
手指猛地扣下扳機，他隻覺得一股熱浪從筒尾衝出來，褲腿呼地一下被燎得發燙，連帶著戰壕裡的塵土都被吹起來迷了眼睛。
他下意識地閉了閉眼，耳朵裡嗡嗡的響，不等耳鳴消下去就聽見身後傳來震天的歡呼：“中了！中了！”
他立刻瞪大眼，就見那輛坦克炮塔像被掀翻的鍋蓋般飛出老遠，直接趴窩不動了。
連長大嘴咧開大笑著吼道：“再來！”
炮兵連用新到的火箭筒阻攔坦克，陣地另一側，士兵們也都分到了1加蘭德步槍，正在集中開火。
子彈像潑水似的射向衝鋒的日軍。
日軍的衝鋒被密集的槍聲壓得抬不起頭，那些端著三八大蓋的日軍士兵，剛探出半個身子就被撂倒。
楊遠看著重新築起的防線，眼淚差點掉下來。
8月26日的萬家嶺，日軍第106師團已經突入核心陣地。
臨時指揮部是征用的民房，土牆上釘著泛黃的軍用地圖。
小林健一郎背著手捏著指揮棒，盯著地圖眼底滿是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