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上校!”陳默推開作戰室的木門,帶著趙三彪回來。
謝景行正俯身看著地圖,應聲抬頭看向他們。
“碼頭情況如何?”
“已經將碼頭敵軍全部清繳無一遺漏,但是,”陳默彙看了趙三彪一眼,“趙師傅說少了兩個人。”
“少了兩個?”謝景行微微蹙眉看向趙三彪。
趙三彪崩潰地情緒在車上時已經平複,見謝景行問他立刻回話:“是!殺了小蘇北的那兩個日軍不在碼頭的那些日軍裡!”
謝景行看著趙三彪腫成青紫色的左臉,確認道:“你確定?”
“我確定!”趙三彪磨著牙用力點頭,“那兩人一個右耳後有塊疤痕,一個後頸有道月牙形的傷疤,我翻遍了所有屍體,沒有找到他們任何一個人!”
陳默也附和:“不僅屍體,我帶趙師傅也查看了活下來的俘虜,也沒有發現。”
謝景行皺眉沉吟片刻對王銳交代:“王銳,帶趙師傅去處理傷口,順便找身乾淨衣服換一下。”
趙三彪看向謝景行眼底滿是血絲,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謝景行知道他想說什麼,安撫道:“先去處理傷口,你要好好活著才能給你兄弟報仇。”
趙三彪用力點頭,跟著王銳出去了。
等人影消失在門外,一直坐在角落的蕭鴻儒才放下搪瓷缸。
得到謝景行調憲兵隊去碼頭,蕭鴻儒就趕過來一直在這邊等消息。
“敬輿,”他的聲音帶著疲憊,“你覺得那些漏網之魚,是潛伏進城了?”
“嗯。”謝景行端起他的水杯仰頭喝了半杯後,端著杯子走到他身邊坐下捏了捏眉心。
蕭鴻儒眉頭緊蹙:“費儘力氣潛伏進城……你說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他心裡有些猜測,想要從謝景行這邊確認下。
謝景行指尖輕輕敲擊著膝蓋,片刻後回道:“我猜最少有兩支潛伏隊。碼頭那支負責聲東擊西,要麼作跳板接應,要麼吸引火力掩護城內部隊滲透。”
“至於潛進城裡的那支隊伍……他們的目標既然不是碼頭,便隻能是我們當中的某個人。”
蕭鴻儒瞬間腦海裡浮現四個字“斬首行動”。
他皺眉看著謝景行:“你是說他們想要除掉你我之間一個?”
謝景行緩緩頷首:“現在軍委會都放棄了金陵,隻有我們還在‘負隅頑抗’。日軍肯定想儘快解決到我們這些人,才好瓦解守軍抵抗的意誌,順利攻進金陵。”
隻要斬首行動成功,就是最快達成目標的方式。
“不過……”謝景行腦海劃過一個念頭。
“不過什麼?”
謝景行神色有些凝重高聲喊道:“王銳!”
王銳帶趙三彪去了醫療處就回來了,正好聽到謝景行喊他連忙推門進來。
“到!”
“你再調一隊憲兵隊去紀府周圍盯著,務必保護紀平安的安全!”
“是!”
蕭鴻儒疑惑問:“你這是擔心紀家小子也是被暗殺的目標之一?”
“是。”
謝景行沉重頷首。
“我懷疑日軍不知從哪裡獲悉了我們采購到了大批量的機關炮的消息,為防止我們將機關炮全部布置起來,這才突然大舉進攻,將十二個軍團都壓過來。”
“他們能獲悉我們采購了機關炮,難保不會知道我們的渠道是和平安有關。解決平安,是他們能最快切斷我們彈藥供應的方式。”
蕭鴻儒若有所思。
這時王銳突然推門跑進來,緊急彙報:“謝參,之前派到紀先生家附近的憲兵隊傳來消息,有一股日軍作戰隊伍突襲了紀先生家,現在紀先生生死未知!”
哐當!
謝景行霍然起身,茶杯被他打翻砸碎在地。
紀平安從指揮部回來就睡不著了。
窗外的炮聲一聲接著一聲傳來,日軍的進攻真是日夜不停。
他數著炮聲,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