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戍指揮部裡,謝景行聽到王銳彙報紀平安生死未知的消息,臉色瞬間蒼白。
“派憲兵隊第2、5團速去支援!”
“備車去紀府!”
他抓起大衣披上就往外走,被王銳攔在身前。
“謝參您不能去!日軍的目標是紀先生,或許您也是!您不能去!”
蕭鴻儒也立刻上前抓住謝景行的胳膊,將人給拉回來按在沙發上坐下。
“敬輿你冷靜些。”
謝景行腦子嗡嗡作響,他本來這兩天就沒休息過,現在更是頭疼欲裂。
被蕭鴻儒和王銳攔住這麼瞬間他也冷靜了。
無論是感情還是現實,紀平安對他對金陵都很重要。
但他現在肩負著整個金陵的安危,絕不可以衝動。
用力按著抽痛的額角,謝景行咬著牙下令。
“派憲兵隊第2、5團速去支援,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救下紀平安!讓趙三彪配合全城搜捕潛伏進來的日軍!務必將他們儘數剿滅!”
“是!”
王銳領命轉身出去,剛拉開門就和一名護衛隊員迎麵撞上。
“報告!紀先生剛剛衝進中央醫院,正在搶救!”
謝景行腦子嗡地炸響霍然起身:“他中槍了?!”
護衛隊員愣了下,遲疑回道:“呃,不是他,好像是他身邊的護衛中槍了……”
他話還沒說完,謝景行已經撞開他的肩膀大步離開了。
護衛隊員一頭霧水看向王銳。
王銳手指點著他,一臉恨鐵不成鋼地也跟上去了。
護衛隊員撓了撓腦袋看向作戰室內的蕭鴻儒。
“蕭副司令?”
蕭鴻儒搖著頭歎氣教育他:“下回把話說清楚,下去吧。”
“是。”
謝景行匆匆趕到隔壁的中央醫院。
剛踏進醫院大門,血腥味混著來消毒水的味道就一股腦籠罩過來。
走廊兩側躺滿了傷員,呻吟哀嚎聲充斥耳畔。
“讓一讓。”
他越過忙碌的醫護兵,直奔手術室門前。
那邊門口同樣擠著傷兵,他們靠坐在牆角正在被醫護人員處理傷口。
謝景行目光迅速在這群人中間穿過,落向站在一旁的紀平安身上。
他的衣服胸前全是血跡,正抓著一名醫生不放。
謝景行靠近過去就聽到他不停地在重複。
“醫生我有藥!你想要什麼藥我都有!需要盤尼西林嗎?我有!或者要不要輸血?我是o型血可以獻血,求求你……再救救他……”
醫生的白大褂上濺滿了褐色血漬,鏡片後的眼睛布滿血絲無奈地看向紀平安。
他不知道麵前的年輕人為何會知道輸血能救大出血的人,可現在的問題是就算輸血也救不了裡麵的人。
“先生,傷患胸甲下的肋骨線性骨折、肺挫傷嚴重形成血氣胸,而且內臟大麵積出血……就是把世界上最好的醫院搬來也……”
他長歎了聲拍了拍紀平安的肩膀。
“節哀。”
說完掙脫紀平安的手,醫生指揮醫護人員:“推下一個傷者進來!”
紀平安呆呆地站在手術室門口,整個人失魂落魄。
陳鐵峰最先看到謝景行過來,抬手想敬禮又想到自己現在已經不是軍人又放下,對他招呼。
“謝上校。”
謝景行對他點點頭,走到紀平安身邊。
“平安。”
謝景行抬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就見紀平安滿臉都是淚痕,一雙眼睛都腫了。
許久後,紀平安才好似反應過來轉頭看向他。
下一刻嚎啕大哭。
“景行哥,劉德山死了……他是為了保護我才死的,我……我……”
紀平安的胃裡突然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