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平安看著開走的卡車眉尾微挑。
陳鐵峰這夥人竟然還會開車？
東北軍這麼強嗎？
“老弱婦孺先登船！”
“都排好隊不要擁擠一個一個上！”
“誰他娘的往前擠？！老子斃了他！”
趙三彪帶著青幫的人在百姓和江邊組成了一條“通道”，端著槍看著人群從他們的“通道”中間排隊走上江灘。
越過他們這群人到了江灘也就代表允許上船，人們這才加快腳步奔向最近的船，在船員的幫助下登船。
林靜姝也在指揮人群登船的行列中。
她的袖口已經沾了不少江泥，臉上也冒了汗，卻依舊動作不停地扶著不便行動的老人和孩子上船。
紀平安收回目光徑直走向他外公。
“外公！”
蘇世淵的船已經滿載百姓正準備讓船員牽引離開江灘。
還沒有離開就是在等紀平安回來，見到他過來立刻招手：“快平安！上來外公送你過江！”
紀平安沒回話，從踏板登上船卻沒讓蘇世淵收踏板。
“等等外公，我先不走，上來是有話和您說。”
蘇世淵皺眉問：“什麼事不能在船上說？”
金陵太危險了，還是先將外孫送過江再說。
紀平安按住外公又想招呼人收踏板的手，快速問：“外公，你們船上有柴油機嗎？”
蘇世淵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家外孫問這個乾嘛，卻還是得意地彎唇回道：“你外公家的船，能沒這玩意兒？”
“今年開春剛讓漢口的洋行改的，十艘大船都換了德國柴油機，喏，”
他輕輕跺了跺腳。
“腳下這艘就有。”
不過說完蘇世淵的眉頭就皺起來，疑惑打量著紀平安：“你問這乾什麼？就算有機器現在也不敢用啊，那柴油機響起來三裡外都能聽見，還不把小鬼子的飛機給招來。”
“再說了油從哪兒來？柴油現在可金貴，我這船來的時候油箱就剩個底兒了，撐死跑兩趟也不現實。”
紀平安沒接話，反而湊近一步又問：“那外公，這艘船把機器開起來過江要多久？如果換成人力又要多久？”
蘇世淵眯著眼望了望對岸浦口的黑影，又感受了下落雪的風向。
“現在是北風，逆風逆水機器開足馬力半拉鐘頭能到。若是換成人力劃槳，少說得一個半鐘頭吧。”
老人看向紀平安疑惑道：“你彆是想讓我開機器吧？”
紀平安點點頭：“我想讓有柴油發動機的船都靠過來，接上人後一起走。”
柴油、汽油、煤炭等能源也是軍需用品，他的商城一樣可以買。
柴油每升0.05元，汽油每升0.07元，煤炭更便宜隻要12元一噸。
讓船都開起來，他現在的錢供得起。
“你這不是胡鬨麼！”
蘇世淵立刻擺手拒絕。
“一艘船開起來動靜都老大，十艘船一起響，那還不把鬼子都招來！而且船隊裡還有其他船也裝了發動機和蒸汽機，這麼些船一起開起來那動靜我想都不敢想，不行不行！”
蘇世淵擺著手就要讓人將板子收起來開船，又被紀平安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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