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萬忠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承諾：“放心就用這一次，任務完成了，就給你換把新槍，不，換兩把！你想要什麼槍，都給你搞來！”
張木林一聽能換槍，看了看於萬忠篤定的眼神，咬了咬牙：“成！隻要能換槍，彆說泡大糞，讓我拿大糞打都成！”
於萬忠抽了抽嘴角，倒也不用這麼惡心。
雖然任務領了，猴三還是不太明白，忍不住問：“旅長，咱這麼乾，鬼子真能買咱的藥？”
“肯定買。”
於萬忠嘿笑了聲，給他們解釋了下。
“用鏽釘子捅人，傷口準感染；用糞水子彈打中人，爛得比毒蛇咬的還快。而這些傷用磺胺嘧啶治療的效果沒有盤尼西林來得好。”
“安東城裡的鬼子大官、偽滿漢奸，哪個不怕死？等他們傷口爛得見骨頭，關東軍醫院的那點盤尼西林他們給誰用？”
“到時候隻有咱手上有盤尼西林可以賣，那還不是咱說多錢就多錢。想要活命就拿金子來換，不怕他們不買。”
地窨子外忽然刮起一陣大風，卷起的雪沫子從門縫裡鑽進來，讓火塘裡的火猛地搖動了幾下，晃得於萬忠眼底的光明明滅滅。
於萬忠看著三人聲音不由帶上來期盼：“等咱有了錢，糧食、彈藥、新棉衣啥都能有。到時候再去把鬼子的命給收回來，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
聽了於萬忠的話，三個人的眼睛都亮了。
張木林摸了摸手裡的步槍，忽地站起身。
“我這就去讓弟兄們拉屎，不然屎坑子裡的都凍上了也不好用。”
猴三也嘿了聲跟著往外鑽：“我去找釘子，也去沾點屎氣，效果應該能更好。”
於萬忠連忙叫住他們：“等下。”
兩個人回頭不解的看他。
於萬忠一本正經道：“都沒吃飯你讓誰拉屎？等吃過飯再弄吧。”
張木林和猴三想想也是，乾脆先去找釘子，等吃過飯再說。
1月24日臘月廿三的安東城，北風抽打在“日滿親善”的標語牌上，把牌子抽得咣當咣當直響。
明明應該是熱熱鬨鬨的小年，可城裡因為戒嚴依舊看起來很蕭條。
不過安東神社前卻反常地“熱鬨”。
日本不允許華國百姓過春節不允許他們放鞭炮拜年，隻允許他們去安東神社祭拜。
老百姓不願意，就被日軍逼著過來，搞得這邊看起來人山人海，還挺“熱鬨”的。
神社鈴鐺在寒風中響得刺耳，混著日本神官高呼的“祈願大東亞共榮”，聽著分外諷刺。
與老百姓的不情願相反，穿著狐皮大衣的偽滿太太們，卻喜笑顏開，互相挽著胳膊走進神社。
猴三縮在人群裡，棉襖袖子磨得發亮露出裡麵打補丁的夾襖。
他手裡摸著生鏽又加好“料”的鐵釘，目光緊緊盯著人群中那些達官貴人。
一個戴金絲眼鏡的偽滿科長扶著姨太太往神社走，姨太太貂皮帽子上的毛穗子掃過猴三鼻尖，帶來一股濃濃的脂粉香氣。
猴三借著人群猛地往前一擠，左手假裝掏煙袋，右手的釘子已經捅進科長的大腿根。
“啊！”
科長尖叫著跪倒在雪地裡，姨太太也被他帶的往前一衝，一不小心一腳踩到了他撐著地的手掌上。
“啊——！”
又是一聲慘叫響起，嚇得他都姨太太連忙後退，腳底一滑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們倆突然這樣一鬨，周圍的人群頓時全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