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門前,渡邊秀樹就趕緊下馬小跑著繞到駕駛座旁親自拉開車門。
“閣下我們到了,您先下來歇歇腳,屬下已經讓人備好酒菜了。”
趙三彪慢悠悠地下車,掃了一眼料理屋門口掛的紅燈籠,沒說話徑直往裡走。
渡邊秀樹趕緊跟上,一邊走一邊吩咐店裡的掌櫃:“把最好的清酒拿出來,再把那幾道招牌菜,生魚片、炭烤牛肉、關東煮都端上來,快點!”
掌櫃的連忙應著去忙活,渡邊秀樹則引著趙三彪進了最裡麵的包間。
包間裡鋪著榻榻米,中間擺著矮桌,牆上掛著日式山水畫,角落裡還燒著炭爐,暖意融融的。
趙三彪盤腿坐下,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著杯子,目光環顧著周圍。
渡邊秀樹沒敢坐實,身體微微前傾,像隻隨時等著接指令的哈巴狗。
見趙三彪的視線在屋裡轉,他趕緊討好著介紹:“閣下,您瞧這屋子是否還合心意?這間是整個料理屋最豪華的一間!榻榻米是從東京運過來的藺草編織的,防潮又軟和,您覺得如何?”
趙三彪不置可否地嗯了聲:“還可以。”
渡邊秀樹立刻道歉:“閣下是見慣了好東西的存在,這些自然都入不得閣下的眼,是屬下冒昧了。”
正說著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推拉門被輕輕敲了幾下。
渡邊秀樹應聲:“進來。”
一個穿著和服的女侍推開門,端著個漆盤走進來。
盤裡放著兩碟醃菜和一壺清酒,小心放置在桌麵上。
渡邊秀樹趕緊起身,親自將酒菜擺到趙三彪麵前,又拿起酒壺給杯子裡倒了點清酒。
“閣下嘗嘗這清酒,是山形縣產的‘十四代’,據說要窖藏三年才出酒,您嘗嘗看。”
趙三彪接過酒杯,抿了一口,沒評價。
他不知道日本清酒好賴。
反正對他來說這酒是一點味都沒有,不如燒刀子。
所以他不敢回話,一如既往麵無表情。
他這樣“深不可測”讓渡邊秀樹心裡更加確定對方見過大世麵身世了得,務必要讓對方滿意才行。
他對外麵喊話:“藝伎呢?怎麼還沒來!”
很快三個穿著花花綠綠和服的藝伎就走了進來,手裡抱著三味線,對著趙三彪深深鞠躬,然後坐在角落,撥動琴弦唱起了日式歌謠。
歌聲輕柔,可趙三彪不喜歡也沒心思聽。
端著酒杯看似在品酒,實則在觀察渡邊秀樹的神色。
這小子彆看一直都很卑微,但他到底不是日本的真皇親國戚,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好應對對方突如其來的試探。
果然沒喝幾杯,渡邊秀樹就試探著開口了:“閣下,閒院宮殿下這次來東北……是有什麼重要公務嗎?可有什麼用的到屬下的地方?”
趙三彪把玩著酒杯,眼神瞬間冷了,瞥向渡邊秀樹冷聲道:“渡邊,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
渡邊秀樹心裡一緊,連忙擺手:“屬下不敢!屬下就是覺得,您要是有需要,屬下能幫上忙,也是屬下的榮幸。”
“不該問的彆問。”趙三彪打斷他,語氣裡滿是威嚴,“公務那是上麵的安排,你還沒資格知道。”
渡邊秀樹碰了個軟釘子卻不敢再追問,隻能端起酒杯敬酒:“是是是,屬下多嘴了,您彆往心裡去,屬下自罰一杯!”
他說著就把杯裡的酒一飲而儘,心裡卻更疑惑了:閒院宮的人辦事都這麼神秘嗎?還是他們真的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趙三彪見渡邊秀樹不再追問,心裡鬆了口氣。
對付小鬼子就得比他們凶,這樣他們才會聽話。
隻是看他那亂轉的眼珠子,心中怕是還在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