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彪一副“你彆想忽悠我的”樣子,哼道:“你帶老陳開坦克進城不帶我就算了,都打完進城了也不給我來個信。我就帶著兄弟們在山上守著那幾門炮,吹了好幾個小時的冷風。要不是老陳,叫了抗聯的人去接了炮陣,我這會兒還在山上吹風呢!”
紀平安被他這麼一說,想了下還真是。
他回來就直接和楊定坤他們談事談了半天,出來躺下就睡著了,還真把他給忘了。
“是我考慮不周,之前忙著跟楊司令談事,忘了讓你回來了,對不起。”
他這麼實誠地和趙三彪道歉,反倒讓趙三彪倒不好意思了。
趙三彪撓了撓後腦勺,頂著被陳鐵峰飛刀子的眼神,立刻擺擺手:“嗨,司令我就是跟您貧兩句,你咋還真和我道歉了,我還能真怪您?”
紀平安笑著搖頭:“確實是我疏忽,道歉是應該的。”
“呃……”
趙三彪一時不知道怎麼說,求救地看向陳鐵峰,被他一把給扯開“丟”下炕,順便又被瞪了一眼。
趙三彪:又瞪我,我就是想貧幾句,誰知道司令不和我玩,這也怪我,嘖。
陳鐵峰將趙三彪拉走,占了他原來待的位置。
“楊司令說他們下午開過會,定了個準備攻打的金礦位置,讓我等您睡醒了問問您什麼意見。”
紀平安放下碗正了神色問:“他們選了哪個金礦。”
陳鐵峰沉聲回道:“他們決定打安東五龍金礦。”
“這個金礦目前處於剛剛開發狀態,那邊的警衛防守人員並不多,50人以內,而且多為偽滿警察,在抗聯已經占據的據點莊河、鳳城的線路上,且這個礦距離安東差不多有50公裡遠。
“他的意思是,打下這個金礦後,或許還可以將安城也一並打下來。”
紀平安聽到陳鐵峰的話,眉頭不由一跳。
楊定坤現在的步子邁得可大啊。
這就想將偽滿省會給乾下來了?
有想法,他喜歡。
“去和楊司令說一聲,他這想法不錯,我覺得可行。等我從老熊溝回來,就跟他的隊伍一起出發。”
“是。”
陳鐵峰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趙三彪看著陳鐵峰出去,又蹭回來原來的位置坐下好奇的問:“司令,我聽老孟說這次去老熊溝是想完成和青木的約定?咱一定要這麼誠信嗎?那可是鬼子,就不給了又能咋地。”
紀平安端起粥碗喝了口粥搖頭:“留著青木還有用,大阪師團用好了能給我們省不少事,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趙三彪見狀點點頭,伸手捏了個煎蛋也吧唧吧唧吃起來。
等紀平安放下粥碗一看,嘴角抽了抽。
“你不是說給我煎的蛋嗎?”
“啊,我看你都喝粥了還合計你不吃了呢,不吃那不是浪費了麼,嘿。”
“……”
3月末的老熊溝,山巔的殘雪正順著岩縫往下淌,在穀底積成一灘灘渾濁的水窪。
光禿禿的柞樹枝椏間,偶爾冒出幾星嫩綠色的草尖,地上乾枯的草葉間也冒出零星的嫩芽。
整座山正在緩慢蘇醒進入春天。
紀平安站在交易用的山洞裡,指尖拂過有些潮氣的洞壁,聽著崔天的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