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1日午夜,安東五龍金礦都沉默在黑夜裡,隻有礦場入口的哨卡掛著盞馬燈。
昏黃的光在風裡緩緩晃悠著,感覺隨時都能熄滅。
剛開春的夜風依舊冷得讓人縮脖子。
這處本來就金礦沒開采多久,各種設施都不齊全,尤其晚上還這麼冷。
白日裡還能看見鬼子監工抽皮鞭讓人乾活,晚上連個巡邏的人影都難尋。
除了輪值的哨兵沒辦法隻能站崗,其他人全都躲起來睡大覺去了。
但是站崗的也不好好站。
兩個偽軍警察靠在哨卡的木柱上打盹,槍托斜斜地杵在地上,閉著眼睛張著大嘴,感覺下一秒就能出溜到地上躺著睡。
礦場東側的樹林裡,十多個抗聯隊員蜷在雪融後的泥地裡,身上裹著跟枯草同色的披風偽裝。
隊長咬著根樹枝,眼神死死盯著哨卡。
他已經在這裡趴了一個小時,把偽軍的換崗規律摸得明明白白。
兩個哨卡兵都靠柱打盹。
剛剛一個醒了蹲在牆角抽煙,煙抽完了掏出懷表看時間,然後打了個哈欠又靠在木柱上閉上眼。
隊長緩緩抬起手,指尖對著身後的隊員比了個手勢。
兩個隊員立刻貓著腰,貼著礦渣堆往哨卡側麵挪,連半點聲響都沒發出來。
之前蹲在牆角抽煙的偽軍剛要睡著突然覺得後頸一涼。
一把磨得發亮的匕首已經抵在了他的喉嚨上,沒等他喊出聲,嘴就被粗糙的麻布捂住,接著脖子就被割開身子發軟被拖到一旁。
另一個靠柱打盹的偽軍壓根沒發現異常,頭一點一點的還沒醒。
另一個抗聯隊員繞到他身後,左手猛地捂住他的嘴,匕首迅速捅入他的脖頸,隻聽對方悶哼了一聲,身體也很快癱了下去。
隊員迅速接住他滑下來的身體,也同之前那個偽軍一起拖走。
兩個人動的作利落,短短幾秒就解決了哨卡的哨兵。
解決完哨卡,隊長立刻帶著人往礦場深處的通訊室摸去。
通訊室在礦辦公室旁邊,隻有個窗戶亮著燈,裡麵傳來偽軍報務員震天響的呼嚕聲。
隊長示意隊員搭人梯,一個瘦高的隊員踩著同伴的肩膀,悄無聲息地爬上窗台往裡麵瞥了眼。
報務員趴在桌上,頭埋在電報機旁睡得正沉。
隊員從懷裡掏出根細鐵絲,順著窗戶縫伸進去,輕輕撥弄著插銷。
“哢嗒”一聲輕響,窗戶被推開條縫,他翻身跳進去,輕輕落地。
沒等報務員醒,就已經被他捂住對方的嘴扭斷了脖子。
然後將電報機的電源線切斷。
隊長確認通訊斷了,摸出腰間的手電筒對著礦場北側晃了三下。
陳鐵峰和於萬忠的隊伍就埋伏在那邊。
接到信號,陳鐵峰帶著紀家軍的士兵,配合於萬忠率領的抗聯隊伍,順著礦場的小路快速趕過來。
“礦洞入口和倉庫都得守住!”於萬忠壓低聲音,跟陳鐵峰分工,“我帶一隊去控製偽軍宿舍,你讓人盯著礦洞,彆讓裡麵的鬼子監工跑了。”
陳鐵峰點頭,立刻指派兩個班的士兵往礦洞方向跑。
礦洞門口的兩個鬼子監工剛被外麵的動靜驚醒,正揉著眼睛往外看,就被紀家軍士兵的槍口抵住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