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平安抬眼看向他,嘴角帶著笑:“彪哥,你當青幫舵主時,跟人打交道也隻看當下的‘利’嗎?當時你去我家鋪子那架勢,看起來不是啊。”
趙三彪愣了愣撓撓後腦勺哼哧道:“那不一樣啊。咱現在不是打仗呢麼,也不是跑碼頭有問題再打回去就好了。他小子就用那點過時情報,就能換咱派精銳去安城冒險幫他救媳婦,怎麼想都感覺有點不值當啊。萬一人救不出來還得搭進去人,圖啥?”
陳鐵峰這時掀開簾子走進來,“司令。”
見到他進來,紀平安問:“怎麼了?”
陳鐵峰彙報:“小崔帶著人回來了,西營的百姓都積極響應,過來了一百多號人願意加入礦工隊伍。現在安排他們住的地方,之後怎麼排班交給礦工隊長去處理了。”
紀平安眼睛一亮頷首笑道:“好。”
陳鐵峰彙報完事情疑惑地看了他和趙三彪一眼:“剛剛聊什麼呢?”
剛進來看趙三彪眉頭都擰成一團了,這是吵架了?
趙三彪一聽這話連忙拉著陳鐵峰讓他來評評理,他將紀平安要幫渡邊秀樹救他媳婦的事講了下,然後不認同地看著紀平安說:“老陳你來說說,司令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虧了?”
陳鐵峰看向紀平安問:“司令這樣決定的原因可以說下嗎?”
他想知道紀平安是因為拿了渡邊秀樹的城防圖覺得虧欠想幫忙,還是有彆的計劃。
“這樣決定自然不是因為圖的他那點城防圖。”
紀平安向後靠著椅背,手搭在桌麵上輕輕點著。
“有他給的城防圖,即便是上個月的那會方便很多,畢竟一個月的時間就算變也不會變化很大。但這個原因還不值得我為了他的事去冒險。”
趙三彪疑惑地皺眉看著他問:“那是為啥?”
“坐下說吧。”紀平安笑了笑,示意他們倆坐下說話。
兩個人坐到紀平安身側,他拿著桌上的暖水壺給他們兩個人都倒了一杯水推過去。
陳鐵峰和趙三彪雙手接過水杯,看著他等他繼續往下說。
紀平安喝了一口水後,緩緩道:
“渡邊秀樹現在是落魄了,可他價值可不單單是那幾張過期城防圖。
“在這之前他是安城的特務股股長。安城的特務暗線,憲兵隊長的私宅,軍火庫軍需庫這些位置,他知道的很多。”
陳鐵峰皺著眉道:“司令這個考慮不錯,隻是這之後呢?城破後渡邊畢竟是日本人,應該要怎麼安排他,還留嗎?”
紀平安點點頭:“要留。”
他看向陳鐵峰強調。
“這次安城攻打下來肯定要留下俘虜的,不可能同之前一樣全都殺掉了。峰哥你可能需要改下之前的習慣。”
東北這邊的偽軍大部分是強製征兵“征”上來的。
年滿20歲的男性必須接受“兵役檢查”,符合條件者要求義務服役3年,逃避兵役者被定為“國賊”。
本人會被逮捕判刑,家人也會跟著連坐。
哪怕是家裡的獨生子,也可能被強行征召進入軍隊,沒有反抗餘地。
這群人並不是自願去當偽軍的,但他們不當自己的生命和家人的生命都沒辦法保障,是沒辦法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