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能坐到這種位置上的偽滿官員，和那些被逼著去當兵的偽軍還不一樣。
他們不是走投無路的底層流民，也不是被強征入伍的窮苦百姓，而是主動攀附殖民體係的“精明人”。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些“識時務”的“俊傑”，從一開始就帶著明確的功利心，權衡過利弊才選擇投靠偽滿。
他們都是群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心裡沒有什麼“忠誠”可言，隻有“利益”和“生存”兩個信條。
對他們來說投靠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保住自己的位置、財富和性命。
這樣的人留下來，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再次背叛？
感受到抗聯那些人對他的殺意，王德發嚇得腿一軟，險些跪下。
他顫抖著連連鞠躬解釋：“長官！我……我早就不想為偽滿效力了！這些年都是身不由己，如今能棄暗投明，我一定儘全力為各位英雄做事，絕不敢有半點二心！”
他這些話說得很著急，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
但他心裡也沒底，不知道這點蒼白的解釋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紀平安抬手止住了王德發還想解釋道話語，帶著周建峰走向一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司令，沒必要這樣。不是曾經是對立麵的人就完全不可能成為我們這邊的人，放輕鬆些。”
周建峰皺眉沒說話，等紀平安繼續。
紀平安回頭看了眼滿頭冷汗都王德發，繼續道：“目前哈城剛到我們手上，城市的運轉我們並不了解，你肯定也不希望本來運行得好好的城市，到了我們手上後反而無法運轉了吧？
“市政運轉、水電供應這些內務都需要人打理，王德發熟悉城裡的情況，暫時用得上。”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我心裡有數。他要是敢耍花樣或者辦事不力，直接處置了就是。但也要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沒必要在這時候浪費一個能用的人。”
周建峰盯著王德發看了片刻，王德發在他的注視下臉色慘白渾身發抖，幾乎站立不穩。
想到紀平安的那些手段，還有已經幾乎掌握在手裡的遼省地域，他緩緩鬆開了按在槍上的手，眉頭也舒展了些許。
紀平安說得在理，抗聯戰士擅長打仗卻不熟悉城市管理，有個了解內務的人協助，確實能少走不少彎路。
“既然紀司令這麼說，那便暫時留著他。”
周建峰的語氣緩和了些，看向王德發的目光中帶上一絲警告。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要是讓我發現你敢陽奉陰違，或者有半點危害百姓、損害抗日的事，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不敢！不敢！”王德發連忙點頭如搗蒜，臉上堆起感激的笑容，“多謝這位長官寬宏大量！我一定儘心儘力，絕不敢有半點差錯！”
紀平安拍了拍周建峰的胳膊，將手裡的兩個文件拿起來，神色嚴肅了些。
“剛剛森川給了我兩份文件，接下來我們的行動可能要有所調整。我們先開會研究下城防部署問題。王德發你也坐下，一會兒你來說說水電供應的保障措施。”
“哎！好的好的！”
王德發連忙應著，小心翼翼地找了個最靠邊的椅子坐下，腰板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老實得像個小學生。
腦海中飛快運轉待會兒要提什麼建議，這關係到自己能不能繼續活下去，半點都含糊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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