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鐵峰打了個手勢,手電的光束在管道內亮起一道窄縫,戰士們依次順著手腕粗的繩索往下滑,落地無聲。
進入通管道中後,一行人小心向內潛伏。
爬至管道中段,前方隱約傳來腳步聲和日語交談聲,那兩個人聲音慵懶,順著管道縫隙飄了進來。
陳鐵峰抬手示意停下,讓開身子。
崔天立刻上前貼在牆壁上仔細聽外麵兩人的對話。
“真是倒黴,站了整整一天崗什麼風都沒有,怕是對方根本不知道我們所在,中佐閣下太緊張了。”
“確實如此。哈城失守都快一天了,要是真有敵人來也早該到了。”
“說不定是那些抗聯的家夥被我們的援軍攔住了,要麼就是他們根本不敢來。”
“我也這麼覺得。說他們武力強勁?怎麼可能,那都是奉天關東軍無能的表現。而且就算他們真衝過來,也過不了我們的外圍。石井閣下就是太謹慎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語氣裡滿是對給水部防禦的自信和對抗聯武力的蔑視。
絲毫沒察覺到,致命的危險已經停在了他們頭頂的通風管道裡了。
陳鐵峰對著身後的戰士指尖輕輕往下壓,做了個“無聲解決”的手勢。
兩名突擊隊員點點頭,悄聲爬到一處風口。
這裡的管道離地不足三米,兩人如同鬼魅般落下,分左右包抄過去,動作又輕又快如道殘影。
倚門的守衛剛察覺到一絲異動,還沒來得及轉頭就被左側的戰士猛地捂住嘴鼻,胳膊死死勒住脖頸。
他掙紮了兩下雙腿蹬了蹬,很快就因窒息失去了意識,被戰士輕輕拖到牆角陰影處。
另一側,蹲在牆根的守衛聽到同伴那邊的細微動靜剛要抬頭,右側的戰士已經欺身而上,同樣雙手緊錮住他的脖頸捂住口鼻,用力一掰。
守衛連哼都沒哼一聲,眼睛一翻就軟了,然後被迅速拖到與同伴並排的位置。
整個過程不過十幾秒,兩名日軍守衛就被悄無聲息地解決,沒有發出任何能引起注意的聲響。
通道裡的突擊隊員一個個進入,陳鐵峰上前檢查了兩人的脈搏,確認兩人徹底沒了生息後,示意崔天和老朱換上這兩個人的衣服繼續推進。
崔天和老朱立刻上前,動作麻利地扒下日軍守衛的製服,兩人快速套在自己的作戰服外,將領口、袖口整理平整,又撿起守衛的步槍和軍帽戴好。
紀平安一直都在讓他的親衛們學日語,從未中斷過。
到現在崔天和老朱兩個人是他們當中學的最好的兩個人,雖然還做不到完全沒有破綻,但簡單問話也能做到應答自如了。
讓他們兩個人偽裝成守衛在前麵開路,隻要能穩定住局麵兩三秒時間就夠他們應對了。
陳鐵峰展開布防圖。
“通訊室在控製區西側第三個岔路口,門口應該隻有一名值班員。崔天、老朱在前開路,其他人隱蔽在後,出發。”
眾人頷首應諾,崔天和老朱立刻切換姿態,模仿日軍守衛巡查的狀態。
剛轉過第一個拐角,就撞見兩名挎著步槍的日軍巡邏兵。
兩方一見麵他們目光一凝,停下腳步。
其中一人眉頭緊鎖,用日語沉聲問道:“你們是哪個小隊的?這個時間點,這裡不應該出現兩隊人。”
這兩名巡邏兵是給水部的精銳反應極快,目光掃過崔天不合身的褲腿和老朱鼓鼓囊囊的衣襟,已經生出懷疑,槍口已經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