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賣關子,快說來聽聽。”
“過去西域遍地是馬匪,那是因為西域老百姓不做馬匪就得餓死,反正是一死,不如做個飽鬼。現在,你們看,農戶們出門勞作,院門都不關。”
不知不覺間竟已出了城。
寬闊的馬路上,沒見到官府設一個關卡路障,幾句閒話間,馬車沒見停頓,便已到了城外村莊。
這沒城牆的好處立馬彰顯。
“上前村”
過去的西域兩多,風多石頭多。
石頭多卵石,屋牆院牆壘不住,壘了還漏風,不堪用。
村子前豎著一塊丈高巨大卵石,上邊用朱漆描有三個大字“上前村”。
透過巨石,可以看見一排排齊整的彆院,院牆材質依然是用小塊卵石壘成,卻被一種灰色糊狀物粘結在一起,院門幾乎全是敞開的,鮮有關閉。
“第一家就是農會代表的家,每個村子都會有一位農會代表,是村民們自發自願選出來的。”
表麵看馬夫是兼職導遊,很敬業。
真實,他們的身份是商會的商兵,宣傳講解西域,都是專門培訓過的。
這次接待大隋內地來的老百姓所有馬車全部是商會的,馬夫也全部是商會的商兵。
“就這家了,進去看看。”
開國公尹伊其實是對彆院的建築材料感興趣。
他見多識廣,一看就知道,村莊彆院的建築材料,關鍵在於能把卵石粘結在一起的灰不拉幾漿糊狀的東西。這種東西,很明顯不是大隋內地修建房屋用的米漿。
看上去就感覺是很便宜的材料。
一定誰都用得起。
而卵石,在西域幾乎遍地都是。
這個彆院建房成本,開國公尹伊都不用細算,一目了然,重點就在於那種漿糊狀的東西,若真的不貴,老百姓用三十年付清房款,每年付出微乎其微,絕對可以承受。
開國公尹伊心中在估算這所彆院的價格和因此造成對老百姓的影響有多大,與他同來的老百姓,眼裡看的心裡想的卻全都是羨慕。
進了正房,才真正震撼。
彆院所有的房子屋頂也是石頭的。
不是大石頭,也不是碎石頭,似乎是石頭被破碎成了粉,重新粘結在一起,但在房頂上,不用一根木頭。
屋子裡的家具,相對簡單粗陋多了,應該是屋主掏錢自己置辦的。
“這位小哥,若我們真的遷來,當真能住到這樣的院子?”
“嘻嘻,那還能有假,走,去看後邊這家,他家就是新遷進來的,恰好這裡有人遷走,他就補進來了,原來房主的地,也該承包給他。大隋內地老百姓遷來就有房住,遷來就有地種,這是西域總督府承諾的,放心,絕對沒問題。”
開國公尹伊知道馬夫說的絕不是假話,眼前這一排排齊整的彆院,不是在這裡獨有,而是在西域到處都是,老百姓人人都擁有。
這麼收買老百姓,誰能頂得住。
關鍵是這得消耗多少財富,才能做得到?
大隋皇室積累一百年也做不到。
可塵清眠到西域上任僅僅隻有一年多,不到兩年。
沒比較就沒有傷害,比較了,會讓人絕望。
這趟西域之行,徹底失敗。
開國公尹伊都不想去見女婿塵清眠了。
一個人一旦得了勢,在他麵前任何勢力都得低頭,他是大江大河,彆人都是雨滴、是塵埃。
此後,不論馬車走到哪裡,開國公尹伊隻是看,不再發一言。
知道大勢已去,爭也無用。
還不如沉默。
“什麼,我老丈人回去了?你個白癡,這麼好的機會,都能讓你給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