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下來,十幾個人捐款,也就一萬多兩銀子,還沒他一次就收到那個小小的鳳州碼頭船老大陶平的多。
“你們是不想為兄弟們報仇,還是信不過我?”
“不是,我想留點錢買船,沒船一大家子人咋活啊!”
“就是。”
“我家也是。”
....
“我不管,每家至少出十萬兩銀子,不然幫規處置。”
“幫主,我家是真沒有,我願接受幫規處置。”
“幫主,我就是傾家蕩產也拿不出,我也甘願受幫規處置。”
...
“滾,全都給我滾。”
峽幫幫主曹向陽瞬間明白,峽幫完了。
人心沒了。
人心最經不起考驗。
其實峽幫幫主曹向陽隻不過是想試探一下他們而已。
他缺什麼都不會缺錢。
他也知道峽幫剩下的這些舵首,都是些沒什麼用的,平常有任務,實在派不出人了,才能想到他們,讓他們出船分一杯羹。
可即使這樣,他們世世代代依靠峽幫,一個個依然積攢了百萬家產,過著醉生夢死的奢華生活,此時卻不願意拿出其中一成,來拯救峽幫。
曹向陽向他們尋求幫助,還不如說是為了尋求內心安慰,證明峽幫魂還在。可這一試,把他自己的精氣神也使沒了。
沒有人能比他更明白,更能認清現實。
敵人的凶殘超乎想象的狠。
不打招呼,不宣而戰,不警告,不講和,不要錢,不要利益,不談判,不留餘地,就是要把在黃金水道上盤踞存在曆史最悠久的峽幫,在大隋地麵上徹底抹掉。
他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眼前總有一個身影,麵臨他的勒索一萬五千兩銀子時,毫不在意,隻是輕描淡寫的說:“沒問題,你讓人到我們來時的船上去取就行了。”
可能那個時候,禍根已經種下。
結果,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峽幫的五百條超過六百石運力的運銅船,連人帶貨,全部沉了江。就連停靠在軍港沒出去的幾十條船,也沒放過。
敵人就是滅絕人性的魔鬼。
絲毫不在意這些峽幫運銅船上的人,這每個人身後都養活著一大家子人啊。
自從峽幫的船出事後,不分白天和黑夜,峽幫幫主曹向陽每時每刻,總感覺到有一根看不見的繩子,勒在他的脖子上,卻不使力,似乎等著他看著他害怕和掙紮,直至窒息。
他是要掙紮。
把這些人召集起來就是他最後的掙紮。
他明明知道他們除了分錢還可以,其他沒什麼用,什麼都不用指望,但還是要這麼做。他要證明他不是一個人,而是能帶領著一個幫派的人去戰鬥,去尋仇,去雪恨。
表麵上他在召集他們開會,凝聚人心準備戰鬥。
實際上,曹向陽早就付諸了行動。
在得知峽幫的船陸續沉沒,而敵人卻不浮出水麵時,曹向陽就已經把整整一萬兩黃金,付給這個世界上最貴最古老的殺手組織暗塵明月樓。
一萬兩黃金,是暗香明月樓的起步價。
暗塵明月樓在哪裡,沒人知道,有多少殺手,也沒人知道,但這個世界有錢有勢的人都有他們的聯絡方式。
非常荒謬,聽起來甚至令人作嘔,因為作為殺手組織,暗塵明月樓有一個響亮的口號:隻要給錢,什麼都乾。
聽著很賤,其實很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