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入翮翥會,就得先是商兵。船老大陶平不適合做商兵。做商兵,首先是兵,其次才是商,做商隻是用來掩護身份用的,不以賺錢為目的。
現在看來,這一對夫妻,都是一門心思隻為自己考慮的主,功利心太重,都不適合做商兵。
還是蔡天看得準。
蔡天這個人是個大才,能堪大用,出蜀後,成為藍煙最得力手下。他經曆坎坷,閱曆豐富,在鳳州碼頭身份隻是個賣肉的。
但是,鳳州碼頭,幾乎所有的船工及其家屬,都賒過蔡天賣的肉。閱人,他自有一套標準。通過賒賬,他不經意就洞察了人性,了解所有船工及其家屬的秉性。
鳳州碼頭加上流動人口,也隻有幾萬人,誰能當商兵,商兵中誰能被推薦入翮翥會,他一清二楚。
船老大陶平和他老婆阿鳳,一直沒入他的眼。
蔡天在前邊帶路,似乎月光都被肥胖的身體堵住了。
鳳州碼頭不大,人口少,就是一個小鎮的規模,就一條自發形成的主街,雜亂無章分類都沒有,官府都沒有常駐衙門,隻設一個裡正和兩個收稅官。
打官司都沒地方告狀去。
像船工有了事,都是找船老大陶平解決。
蔡天的肉鋪,前邊是肉鋪,後邊是住宅,再後邊才有三間雅舍
但凡賣肉的,必然會是一個好廚子。
蔡天也不例外。
到了蔡天的雅舍,塵清眠和錢老不管不顧,門一關,倒頭就睡。
等天麻麻亮,塵清眠伸了懶腰,起床出門,發現院子裡早已擺了一張大食桌,紅燒肉,鹵牛肉,水煮蝦,蒸螃蟹,蟹黃粥,乾炸鯽魚,甲魚湯,蛋黃包,全都冒著熱氣,擺了滿滿當當一桌子的肉食。
操弄這些的,大多是慢火,就蔡天一個人在忙。
一看就是沒睡覺,整整忙了一宿。
“一頓口舌,讓你這麼辛苦,於心何忍。”
“會長安心食用,大家一起,才給了我做這頓飯的機會。平常一個人,懶得做,做了也覺得食之無味,還是大家一起才吃得香。”
“侯爺彆理他,這都是他愛吃的,侯爺你看仔細了,這滿滿一桌子,可有一點素菜。蔡天,你這家夥居心不良,這大魚大肉我們吃還可以,副會長吃什麼?”
成立商會後吸收的新兵,必須送到襄陽訓練營,經過三個月的魔鬼訓練,能堅持下來才能成為商兵。
有許多好苗子,被孫二特殊照顧加過餐,其中就有蔡天。
“嘿嘿,孫教官,我問過了,蟹黃粥和蛋黃包就是專門做給副會長的。”
蔡天粗看胖胖的憨憨的,仔細看又有點賊頭賊腦的,抖著一身肥膘,總是樂嗬嗬的。完全沒有當初在代州惠農縣九龍山做匪首混江龍的影子。
這一年多,他跟著藍煙轉戰各地,是打心底佩服藍煙。
舉重若輕。
對,就是這四個字,才能形容藍煙。
翮翥會的人,特彆能吃苦,特彆能戰鬥,特彆能忍耐。
藍煙就是他們的標杆。
翮翥會的人,又是所有商兵的標杆。
藍煙就是有一種能耐,不論她走到哪裡,即使那裡是荒漠,也很快就是大海。
“孫執委,你是盼著我也成為你們倆中的一員吧?”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哈哈,好一個‘固所願也,不敢請耳’,能吃是福,真想親眼看看煙兒成為你們中的一員,那可是絕世好風景,人間不可見啊。”錢老也出來了。
“就是,想著都美。”塵清眠落井下石,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