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對塵清眠真的是用儘了心思。
當初大隋四大天王最有才華的鎮北王秦肇,就是被其他三大天王聯手做掉的,整整被困在西域二十年不得脫身。
可塵清眠卻巴不得去西域。
他知道倒反天罡的時間到了。
以前不懂天命令,總以為被東都皇宮內小黃門裡的老太監給騙了。
其實不然。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得天命令者得天下,他擁有天命令,他就是天命之人。
自從零號天命令到手之後,塵清眠發現許多事情都有驚無險,順利的難以想象,隻要他的想法在合理範圍之內,想法不論多麼離譜,似乎都能實現。
發彩票如此,晉寶天華如此,商兵如此,關隴李家如此,滅掉蜀中唐門亦是如此。這一樁樁一件件,尤其蜀中唐門,看起來是巨無霸,本以為對付起來最艱難,其實是紙老虎。
誰能想到,一桶就破,摧枯拉朽,渣都不剩。幾千年的隱世家族,幾個月的時間就煙消雲散。
塵清眠的西域之行,亦是如此心理。
老太監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難道在王會死在自己的王土上?
現在又不是戰爭年代,用腳想都絕無可能。
西域地理環境和生態環境之惡劣,令大隋朝廷都厭惡。可憐死戰三邊上,不得生封萬戶侯。詩中有西域最富饒的三邊,依然入不了大隋朝廷的眼。
西域地處西都西都即安慶,大隋習慣把安慶稱作西都,把寧州稱作東都)的西北部,地域廣闊多山丘,山上卻草木不生,乾旱缺水,八成地方都是不毛之地,被大隋戶部司空界定為,最不適宜老百姓居住的地方。
生活在這裡的老百姓,要靠天吃飯。
西都向西六百裡是嘉峪關,出了嘉峪關,就是西域。
西域遼闊,地域麵積是大隋的五分之一。
出了嘉峪關沒多遠,道路兩邊已是礫石荒漠,入目隨處可見牲畜骸骨,也夾雜少許無人收屍的人體殘骸。
白色殘骸上啄痕累累,都是西域飛禽尖嘴利牙的功勞。
不遠處枯樹枝上蹲著的烏鴉,見到他們龐大的車隊也不害怕,反而“嘎嘎”的報著喪,仿佛看到來的是一頓豐盛的美食。
近兩百人的車隊裡,隻有塵清眠保持著淡定,他連馬車都不坐,戴一頂氈帽,騎馬頂著烈日而行,就為親眼查勘西域風水,順便領略一下西域風光。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一天下來,隻見大漠不見孤煙直,長河丁點沒見到,那落日倒是真大真圓,如金盤般的就在眼前緩緩消失。
塵清眠才知道,寫這句詩的詩人是騙人的,絕對沒到過西域,詩人腦子裡的景象與意象之間的距離有十萬八千裡。
讀其詩的人,要想把詩句中的景象和意象合二為一,需要天馬行空的去腦補才行。
沒有長河,塵清眠雖是文科高材生,也意會不出來這等奇觀。
可他興趣盎然,誰勸也不聽,絕不入車,隻把艱苦的路途當文旅。
也是,馬車裡確實也不怎麼樣,搖來晃去,把他的兩個美妾,吐的一塌糊塗,快隻剩下半條命了。
更要命的是,伺候他兩位美妾的丫鬟也是如此。此時全都氣息奄奄的躺在一起被人照顧著。
好在,趙三給力。
他領著商兵扮做的家丁,把沿途好幾撥想打秋分或者剪徑的小毛賊,都全部被掩殺殆儘。
幾百人上規模的劫匪沒出現過,這樣規模的強盜一般都有來曆,怕被查出來來曆,因為塵清眠的車隊,打著西域總督大氅旌旗,代表著大隋朝廷。
隻有一些有眼無珠的小毛賊,才敢行不軌之事。
整整走了三九二十七天之後,遠處塵土飛揚,風馳電摯的衝來了一彪人馬。
看樣子超過五百人。
“停止前進,結隊,混元陣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