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成文武藝,賣於帝王家。
隻可惜,帝王家從來都是屠宰場,終究隻會有一位能成為帝王。
事不密則泄,事泄則身死。
內史談有貴心中感歎良久之後,便出了西域總督府。
第二天,西域總督府門衛發現內史談有貴沒來打卡上班,便第一時間報給總督塵清眠。
塵清眠沒在意,一天而已,沒必要大驚小怪,內史是大隋朝廷三品大員,有點私事要辦,是應該的。
可內史談有貴第二天也沒到西域總督府打卡上班,塵清眠就覺得蹊蹺了。
按道理,內史談有貴即使家裡有天大的事,本人來不了親自請假,昨天就該讓家人來向塵清眠告假一聲。
聲氣都沒有,不像內史談有貴的做派。
內史談有貴是那種肚子裡能撐船的人,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讓塵清眠抓住把柄的。
偌大的西域總督府,平時其他胥吏都被塵清眠指使出去辦差,塵清眠也不露麵,隻有內史談有貴獨自留守。
今天隻有塵清眠一個人坐在大堂正位,大堂裡空蕩蕩的,他也體驗了一把內史談有貴的心理。那幾排空蕩蕩的案幾,造成的壓力,確實不好受。
時間久了,一定能把人逼瘋。
不,是逼走。
塵清眠正在胡思亂想的當,趙三走了進來。
“侯爺,內史談大人失蹤了。”
“失蹤?”
“是的,侯爺。內史談大人自三天前離開這裡後,一直到現在,都沒回過家。現在談家正發動所有力量尋找人呢。還有,原州總兵秦世英也派出去了很多人,都是便裝打扮,偷偷奔著翮翥會打井方向去的。”
“傳令下去,一個不留。”
“侯爺,這會不會激怒鎮北王秦擎?”
“哼,你這句話應該反過來說,該發怒生氣的人不該是你家侯爺嗎?”
“嘿嘿,也是啊。”
“打井的那邊你不用管,你隻要盯緊鎮北王秦肇和他兒子秦世英,若內史談有貴真的失蹤了,估計他們會利用談家大做文章,這樣,我們先發製人,你把內史談有貴的情況傳回西都,他是鎮北王禍禍西域的罪魁禍首,讓夜王的人去找他。”
“是,侯爺。”
借堂堂正正的刀殺人,塵清眠玩的賊順溜,他已經利用夜王很多次了。
沒人知道翮翥會的人在乾涸的隻長石頭的地裡乾什麼,就連那些從中原請來的打井匠人,也不相信,在這些圓圈裡褚清眠驗證《水經》時帶人劃的圈)打井能打出水來。
但翮翥會的商兵不管,上級讓這麼乾,他們篤定能出水。
翮翥會的人明麵是商,底子是兵,他們隻知道執行商會上層傳下來的命令。對上層命令,不接受反駁,他們必須像信仰一樣執行。
這些年,商會的目的究竟要乾什麼,已經深入到每個商會商兵的內心深處。
他們要改變這個世界。
跟著狼吃肉,塵清眠已經讓翮翥會的人,把商兵個人的奮鬥目標變成努力讓家人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飯吃,人人有房住,人人有事做,這個觀念已經在每個商兵心裡生了根。
商兵是商也是兵,一切行動聽指揮,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擼起袖子玩命乾,嚴格執行商會下達的命令。
對水利和農事,商兵不懂。
對這幫高薪從中原請來的打井專家胡咧咧,商兵充耳不聞,就每天好吃好喝供著。
“水,快看啊,沙子是濕的。”
匠人孫道臨已經五十歲了,打井無數,打井技藝是祖輩傳下來的,選在阿達提牧場這個點打第一口井,就是他最先反對的。
因為阿達提牧場是盆地,盆地裡尚且草木枯黃矮小,屬於嚴重缺水地帶。
而塵清眠讓人畫圈的這個地方,已經是高崗,比阿達提牧場足足高出一百多丈,旱的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