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二歲多了,已能在威遠候府橫行霸道。
見了塵清眠也不認生,隻是一口一個“老爺爺”叫著,把人滲的慌。打也不管用,小家夥屁股腫老高了,用紅花油抹上治好後,眼淚一擦,見著塵清眠紅著眼,用吃人的眼晴瞪著,也不躲,狠狠地,還是一句“老爺爺”。
那記仇的樣子,不知道隨誰。
弄得塵清眠晚上連與夫人、小妾切磋一下的興趣都沒有,經常獨宿於書房。
兒子小名叫毛頭,官名被塵清眠起了個亡國之君的名字,叫塵煜。
還彆說,小毛頭記打又記仇,第二天早上,屁顛屁顛的老早就來敲塵清眠書房的門,是真的使勁用小手拍。
凍的小臉發紫,塵清眠開了門,他也不走,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塵清眠。
童真太可怕了。
塵清眠有被小毛頭看穿的感覺。
他一把抱起小毛頭,在原地轉好幾個圈,再扔到空中幾個來回,把這小子樂的“咯咯”個不停,才一起坐到書桌前。
小毛頭正襟危坐於為他特設的小坐凳上,二人一起寫字。
這可不是塵清眠逼的,而是小毛頭自願。
小毛頭臨摹的字,是塵清眠在“向死而生”境界下寫的,在那個境界下,他無所不能,字裡行間已經帶了第二層“向死而生”的生命意境。
所以,小毛頭臨摹的字帖,韻味十足,一筆一劃,起承轉合,全部有講究,若領悟不到其中深意,下筆都難。
記得塵清眠剛回來時,有一次即興寫了副字“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儘長安花”,小毛頭撲閃撲閃著大眼睛,就站在一邊看著,塵清眠寫完,當時小毛頭就伸手想奪取他手中的筆,要自己寫起來。
讓塵清眠很是吃驚。
他這幅字,就是那幾個老頭都臨摹不下來,他們領悟不到塵清眠字裡行間的那種生命淨化到第二層的意境。
當時塵清眠順手把毛筆交給小毛頭,教了怎麼握筆,怎麼潤筆,怎麼下筆,怎麼行筆,怎麼收筆,就不怎麼理睬小毛頭了。
沒想到,三天過去,小毛頭竟能臨摹這幅字。
小毛頭字雖然寫的歪歪扭扭醜陋不堪,可字裡行間領悟的那個意是對的。
幾個老頭下不了筆寫,不是寫不出這幅字,而是領悟不了這幅字中蘊含的意境,人生除死無大事,怎麼衡量生與死,幾個老頭真的比不上不到三歲的小毛頭。
小毛頭是童真使然,塵清眠則是因為穿越。
這兩者,幾個老頭都無法相提並存。
塵清眠也不去矯正小毛頭寫的好不好看,就當他是在作畫塗鴉,任由他隨便怎麼寫。
大年初一,本來風俗習慣是不出門的。
可是東都宗正延慶郡王秦世沔堵上門來,塵清眠想躲都不行。
夜王剛死,可實力還在,大隋第一紈絝小王爺不敢小覷。
“恭賀,王爺新春大吉!”
“同賀,侯爺新春大吉!”
兩人進了侯府大廳,奉了茶,塵清眠屏退府裡的侍從。
“你我不是外人,就請直說。王爺光臨蔽府,不知有何急事?”
“好,雖然塵侯已位極八大總督之列,卻不誤‘儒將’之名。小王就直言了,小王爺來東都了,他要見你。”
塵清眠心裡雪亮,這都是算計好了的,小王爺肯定是快馬加鞭,不知道跑死了幾匹馬趕來的,因為他既要襲爵又要繼承夜王那份見不得光的遺產,也隻有年三十和年初一兩天,可以不露麵。
尤其是大年初二,皇室要祭祖,皇室宗親一個都不能少。
“王爺請。”
不見不行了,塵清眠知道躲不過去。
至於自身安危,完全不在考慮範圍之內,小王爺不至於要害他性命。
他怕的是夜王遺留什麼後手要挾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