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不負徐福的期待,很快出現一個被粗暴拖拽進來的身影。
像一灘被揉爛的破布,摔在石板地上。四肢呈現出極其怪異的扭曲角度,軟軟地耷拉著,顯然裡麵的筋脈已斷。
徒勞地張大嘴巴,發出破碎、嘶啞、不成調的“啊啊…嗬嗬…”聲,涎水和血沫順著嘴角淌下,在地麵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汙漬。
依稀認出來那就是“自己”的天幕下的徐福:不嘻嘻。
趕緊跑——!!
這個念頭瞬間壓倒了所有其他思緒。這種時候,任何猶豫都是自尋死路!
抓“他”的是柴滬,作為嬴炎的舅舅,他說挑斷徐福的手腳筋,順便割了舌頭,那徐福就不會有一隻手能動。
柴滬給的解釋是:徐福這個家夥太狡猾了,此次我還要監工金銀礦的開采,抽不開身跟著你們一起回去。避免這老小子把你們這些小年輕給忽悠了,還是割了舌頭挑斷手腳筋比較好。
他能不擔心嗎?
徐福連先帝都能忽悠!!忽悠他們這些一二十歲的小年輕簡直就是張口就來。
天幕——
【一聽徐福找到了,反應最大的是嬴炎,他大步推門而出,隻隨意掃了一眼癱在地上的徐福,仿佛多看一眼都會臟了他的眼睛。
開口問的第一件事就是問:“人呢?!我大秦的孩子們如何了?!他們還活著嗎?可還安好?!”
和徐福一起出海的童男童女,都是大秦的孩子。
把與徐福的私怨,轉化成為對徐福害死大秦童男童女的憤怒,可以最大限度的得到民心。
侍者愧疚的低下頭:“我們找到那裡的時候,孩子們已經被徐福禍害的隻活下來了一小半,一千多一點,帶著他們回來的路上,我等照顧不周……現如今統計下來,隻有八百四十一個孩子回來了。”
他們之中,最大的不過十一二歲,懵懂初開;最小的,才僅僅六歲,本該在父母膝下承歡……
嬴炎沉默半晌,歎氣:“罷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八百來人也好……”
這話,引的在場不少人眼眶微微泛紅。
不管是真感動還是假感動,無論如何樣子要做到位了。
嬴炎上前踏兩步,一腳踹到徐福身上,“徐福!老賊!”一聲悶響,伴隨著骨頭碎裂的細微哢嚓聲和徐福驟然拔高的嘶鳴。
“煉製劇毒假丹,進獻我父皇,致他壯年崩逝,壯誌未酬,含恨九泉!此乃不共戴天之血仇,罪一!”
“卷走我大秦三千童男童女,耗儘無數金銀財寶,不思尋訪仙藥,反在蠻荒之地裂土稱王,欺君罔上,背主忘恩!此乃叛國欺君之重罪,罪二!”
“身為人子,我嬴炎恨不能生啖汝肉,渴飲汝血,將你挫骨揚灰!”
“罪三!你這喪儘天良的惡賊!害得我大秦三千餘戶骨肉分離,父母肝腸寸斷!害得兩千多名無辜稚子,慘死異鄉,曝屍荒野,魂魄無依!他們,是我大秦未來的基石,是我華夏的血脈!“
“他們的血,他們的命,都要算在你的頭上!”
嬴炎猛地站直身體,如同標槍般挺立,目光如炬,掃視全場,最終定格在徐福那因劇痛和恐懼而扭曲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