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嬴駟忍不住咧開嘴笑出聲來。
誰不喜歡看樂子?尤其還是自家孩子的樂子。
可是還沒笑多久,他老爹嬴渠梁就幽幽道:“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偏心人設不改。
嬴駟:“……”
差點忘了這茬,他親爹的心都快偏到天邊去了。
至於嗎?
知道的是嬴炎那孩子是你一手帶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你親兒子呢!!!
這下好了,彆說在嬴炎麵前樹立起先祖的威信,現在居然連笑都不給笑了!!
嬴駟忍不住往後挪了挪:“君父,我可以解釋。”
嬴渠梁睜著眼睛說瞎話:“本君也覺得君王親自農耕不錯,你覺得呢?”
也不是真的親自農耕,每年劃出來幾天做做樣子,完全可以吸引士人投奔。
這對於戰國時期諸國混戰時候的大秦好處不是一般的高。
這就是價值。
嬴駟正色起來:“我覺得非常有道理。”然後轉頭把自己兩個兒子拉下水:“你們覺得呢?”
嬴蕩&嬴稷:“?”
有沒有可能,我們兩個從始至終一句話沒說過?無差彆傷害是這樣玩的?
趙武靈王雍“噗嗤”笑出來,然後道:“看來秦國日後不僅要秣馬厲兵,還得精耕細作才行啊。挺好,自給自足。”
嬴稷麵無表情的看過來,眼神裡充滿了殺意。
趙王雍絲毫不怕,雙方眼神廝殺互相較勁。笑話,趙雍活著的時候,秦趙誰強誰弱還兩說。
兩人之間無形的電光劈啪作響,幾乎要讓空氣都燃燒起來。
其他人,比如蘇秦和申不害等不是大秦臣子,也不是趙國臣子的一些人看熱鬨不嫌事大:打起了!打起了!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一道的聲音插了進來,是楚國的春申君黃歇。笑著打圓場,話裡卻藏著軟釘子:
“趙王、秦王,何必為些許小事動氣?秦國重農耕,趙國強騎射,皆是強國之道,各有千秋嘛。隻是……”
他話鋒一轉,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秦國的方向,“若秦國上下皆醉心於耒耜之間,我楚地的稻米,怕是更要暢銷關中了。”
這話明褒實貶,暗指秦國若隻知埋頭種地,武力衰退,將來還得靠買他楚國的糧食。
嬴稷還沒開口,他那邊的武安君白起,雖未發一言,隻是微微抬了抬眼,那屍山血海中淬煉出的煞氣便讓黃歇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私仇歸私仇,但是在大是大非麵前,總還是要和自己的君主統一戰線的。
張儀豈容楚國在此刻攪渾水?
他立刻陰陽怪氣地接上:“春申君多慮了。秦地沃野千裡,自給足矣。倒是楚國,江河縱橫,魚米豐饒,若能精兵簡政,何至於讓吳越之地屢生事端?”
“哦,對了,聽聞最近楚國又要向齊國購買一批生鐵?看來楚地鐵礦,確實‘豐饒’得很啊。”
這一刀捅得又準又狠,直接揭了楚國軍事資源受製於人的短處。
黃歇臉色微變,正要反駁,那邊齊國的代表——或許是後期的齊襄王田法章,或是其重臣,忍不住冷哼道:
“列國貿易,各取所需,有何不可?總比某些國家,一邊秣馬厲兵,一邊又窺伺他國沃土來得坦蕩。”
好嘛,這下水徹底攪渾了。秦、趙、楚、齊,幾個大國借著“農耕”由頭,開始互相揭短、嘲諷,場麵一度十分“熱烈”。
嬴駟看著這亂糟糟的一幕,非但沒覺得頭疼,反而摸了摸下巴,對自己老爹嬴渠梁低聲道:
“君父,您看,效果這不是出來了?他們越是這樣吵,越說明他們心裡慌。我大秦不過是在‘耕戰’二字上多下了一份功夫,他們就坐不住了。”
嬴炎這會也不插話,畢竟有些事情根本就涉及不到他這個時候。
看向引起這個話題的父皇,雖然這個話題已經歪到姥姥家了。
“功績高還是有功績高的好處的,比如現在,火根本就燒不到父皇您老人家這裡。”
瞧瞧他大父嬴子楚,他就說不出讓後代如何如何的話來——畢竟功績根本比不上。
他最多也就……回去之後折騰那邊年紀尚小的嬴小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