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腐爛的酸臭和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混雜在一起，鑽入鼻腔，令人作嘔。
夏怡三人出現在學院門口。
陳宇和小傑立刻進入了戒備狀態，一左一右護在夏怡身側，槍口微微下壓，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與他們的緊張不同，夏怡隻是微微蹙了蹙眉。
“這裡太臟了。”
她從係統空間裡取出一把可伸縮的折疊拖把，哢噠一聲甩開，然後旁若無人地開始清掃學院門口散落的碎石和灰塵。
陳宇嘴角抽了抽，已經見怪不怪。
“灰灰，去。”小傑反應過來，立刻蹲下身，對腳邊的寵物鼠下達了指令。
灰灰“吱”了一聲，小小的身影化作一道灰色閃電，瞬間鑽入門縫，消失在學院深處的陰影裡。它是最好的偵察兵，能去到任何人類無法到達的角落。
夏怡的動作一絲不苟，拖把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寸地麵都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叮！清理汙染區域1平方米。】
【叮！清理汙染區域1平方米。】
係統提示不斷在夏怡的視野中彈出，讓她嘴角的職業化微笑又真切了幾分。
她的拖把頭碰到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隻粉色的芭蕾舞鞋，鞋麵沾滿了暗褐色的、早已乾涸的血跡。鞋帶散開，淩亂地鋪在地上，仿佛在訴說著主人最後的掙紮。
夏怡看著這隻鞋，想到和張昊一起來舞蹈學院看演出，那時候的自己覺得找到了真愛，真是可笑。
就在她彎腰，準備將這隻礙事的鞋子掃進垃圾堆時——
“啊——！”
一聲淒厲到扭曲的女子尖叫，猛地從學院深處的一棟教學樓裡爆發出來！
那聲音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恐懼，仿佛指甲劃過玻璃，刺得人耳膜生疼。
陳宇和小傑的身體瞬間繃緊，幾乎是同一時間將槍口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尖叫聲戛然而止。
緊接著，零星而壓抑的嘶吼聲響起，像是野獸在分食獵物。
死寂被打破，一股濃烈的惡意從那棟樓裡彌漫開來。
“灰灰還沒回來。”小傑臉色發白，聲音壓得極低。
陳宇往前站了半步，將夏怡和小傑護在身後，沉聲說：“夏怡姐，裡麵有活人，還有不少喪屍。”
夏怡緩緩直起身，將芭蕾舞鞋用兩根長簽嫌棄地拎起來，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她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臉上的微笑依舊無可挑剔。
“打擾了。”
她輕聲說道，仿佛在為即將進入而道歉。
“吼——”
“嗬嗬嗬……”
發自喉嚨深處的嘶吼聲，從四麵八方應聲而起。
教學樓的各個角落，沉睡的死神被喚醒。一扇扇虛掩的教室門後，一具具僵硬的軀體開始晃動。它們循著聲音的源頭，拖著扭曲的殘肢，彙聚成一股令人頭皮發麻的屍流，湧向舞蹈室。
走廊上的聲控燈應聲亮起，慘白的光照亮了一張張腐爛扭曲的臉。有穿著保安製服的，有背著畫板的，還有抱著書本的，昔日鮮活的師生，此刻都成了同一副醜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