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極其昏暗,隻有幾縷肮臟的陽光從高處布滿汙穢的玻璃窗艱難地擠進來,在空氣中投射出無數飛舞的塵埃光柱。
地麵上狼藉一片,傾倒的課桌椅、碎裂的玻璃展櫃、被撕扯得破破爛爛的迎新橫幅,還有散落一地的書本和不知名的實驗器材,無聲地訴說著末日降臨那一刻的混亂與絕望。
“啪嗒。”
一滴黏稠的液體從天花板滴落,砸在陳宇麵前的地板上,濺起一朵暗紅色的水花。
陳宇和小傑立刻背靠背,舉槍警戒,槍口分彆對準了大廳的兩個入口,肌肉緊繃,呼吸都放輕了。
肩上的灰灰更是炸了毛,發出“吱吱”的警告聲,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
唯有夏怡,她穿著一塵不染的黑白女仆裝,裙擺在昏暗中勾勒出優雅的弧度。她隻是微微蹙了蹙眉,環顧四周,
夏怡上前一步,腳下踩到了什麼黏膩的東西,她低頭看了一眼,是一灘早已凝固發黑的血汙。
“陳宇,小傑,保護好林晚”她頭也不抬地發號施令,“準備開始清掃。”
“是!”兩人齊聲應道。
就在這時,從右側一條幽深的走廊儘頭,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聲。
那聲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費力地抓撓著鐵門,又像是在啃食著什麼堅硬的東西。
這裡比電影院的結構複雜太多,一間間緊閉的教室門後,都可能藏著未知的危險。
夏怡駐足在一樓大廳的樓層分布圖前,她下意識地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指,輕輕抹去汙漬,露出了清晰的建築結構。她的目光冷靜地掃過每個標記,在腦中迅速構建出一條最高效、最安全的“清掃”路線。
先從一樓開始,逐層向上,肅清所有遊蕩的喪屍。
跟在她身後的林晚,雙手緊緊攥著那把係統獎勵的初始手槍,冰冷的金屬觸感也無法讓她狂跳的心臟平複半分。走廊儘頭的陰影仿佛活物一般蠕動著,每一絲風吹草動的聲響,都讓她頭皮發麻。
夏怡沒有回頭,似乎完全沒在意身後隊員的緊張。她從腰間抽出了那把唐刀,狹長的刀身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出一道森冷的銀芒。
“叮。”
一聲清脆的鳴響。
是刀尖輕輕敲擊水磨石地麵的聲音,像是某種儀式開始的信號。
夏怡提刀,邁步,動作優雅得像一位即將開始工作的女仆。
林晚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跟上。她不能拖後腿,絕對不能。
“打擾了。”
夏怡在一間虛掩的教室門前停下,口中吐出慣例的禮貌用語,隨即一腳踹開。
“吼——!”
門後,一具穿著校服的喪屍猛地撲了出來,腐爛的臉上還殘留著學生時代的稚氣,此刻卻隻剩下扭曲的五官。
林晚心臟驟停,下意識就要抬槍,手指卻因為恐懼而變得僵硬。
然而,一道銀光比她的反應更快。
噗嗤。
利刃入肉的聲音輕微得幾乎聽不見。
那具喪屍前衝的勢頭戛然而止,它的身體還保持著前撲的姿態,但頭顱已經與脖頸分離,咕嚕嚕滾落在地,黑色的血漿從斷口處噴湧而出,濺在對麵的牆壁上,留下了一片肮臟的扇形汙跡。
夏怡側身,完美避開了所有血汙,她微微蹙眉,似乎對這片汙跡很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