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戴著眼鏡的後勤部長皺起了眉,“林隊長,你的意思是?”
“字麵意義上的乾淨。”林輝的指尖在屏幕上劃過,“沒有血跡,沒有殘骸,甚至……沒有灰塵。就像是有人用最高效的清潔工具,將整個戰場徹底打掃了一遍。我們的人去現場勘察時,聞到的不是血腥味,而是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氣味。”
會議室裡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太詭異了。
在末世裡,誰會有這種閒工夫,冒著生命危險,去打掃戰場?
“最關鍵的一點,”林輝的臉色變得無比嚴肅,“根據我們對近期喪屍活動頻率和變異速度的監控,我們發現一個可怕的規律。‘神’越活躍的區域,喪屍的變異速度就越快,攻擊性和組織性也越強。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刺激著它們加速進化。”
他停頓了一下,說出了那個讓所有人都心頭一沉的結論。
“我懷疑,‘神’的出現,不僅僅是清理喪屍那麼簡單。他本身,可能就是引發這場加速變異的‘源頭’而且......。”
林輝銳利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很可能是人類中,第一個真正意義上覺醒的異能者。一種我們完全無法理解,也無法掌控的超凡力量。”
“異能者”三個字在會議室裡炸開。
所有人臉上的表情,從凝重,變成了驚駭,最後化為深深的忌憚。
如果林輝的猜測是真的,那這將徹底顛覆他們對這個末世的認知。
不受控製的,擁有神鬼莫測力量的異能者,遊蕩在他們的管轄區內。
“必須找到他!”何定國一拳砸在桌子上,茶杯裡的水都震了出來,“不惜一切代價!活要見人,死也要見屍!”
“是!”
會議結束後,林輝沒有片刻休息,徑直走向了基地的最深處——特級審訊室。
冰冷厚重的合金門緩緩滑開。
審訊室內,燈光慘白。
張昊被粗大的鐵鏈鎖在一張金屬椅子上,動彈不得。
他渾身是傷,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掛著乾涸的血跡。曾經那張還算英俊的臉,此刻腫得像個豬頭,隻剩下一雙眼睛,還亮著。
那不是屈服的光,而是一種淬滿了怨毒和恨意的光。
他死死地盯著走進來的林輝。
“看來,你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林輝拉過一張椅子,在張昊麵前坐下,神情淡漠,仿佛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這幾天,他已經用儘了所有常規和非常規的審訊手段。
讓他觀看基地截獲的最慘烈的影像資料——幸存者被活生生撕開胸膛,內臟被喪屍掏出來分食的畫麵,一遍又一遍地循環播放。
將他關進完全隔音,沒有一絲光亮的“黑屋”,進行長達二十四小時的感官剝奪,試圖從精神上徹底擊垮他。
然而,張昊的反應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他會嘔吐,會驚恐,會發抖,但在最關鍵的問題上,他始終緊閉著雙唇,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那天發生的事。
就像是被他用牙齒死死咬住的最後一塊骨頭,絕不鬆口。
林輝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一個在末世前拋棄女友,攀附富家女的勢利小人。
一個在末世後為了活命,可以毫不猶豫地把同伴推出去喂喪屍的懦夫。
現在,卻表現出了一股寧死不屈的“骨氣”。
何其諷刺。
“張昊,你知道嗎?你現在是唯一一個,和‘神’有過正麵接觸,並且活下來的。你的價值,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林輝的聲音帶著寒意。
張昊的眼珠動了動,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想笑,卻牽動了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