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負責“獻祭”的巨型喪屍,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小傑的衣領,像是拎起一隻流浪貓,毫不費力地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腥臭的狂風撲麵,小傑被拖拽著,腳尖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磕磕碰碰。
他前麵,還排著最後一個“祭品”。
那是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雖然衣服已經破爛不堪,但依稀能看出末世前體麵的模樣。他沒有掙紮,隻是在被拖到肉山前時,忽然扭過頭,用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小傑。
那眼神裡沒有求救,沒有怨恨,甚至沒有恐懼。
隻有一片死寂的虛無,仿佛在說:看,下一個就是你。
隨即,他被巨型喪屍高高舉起,像投喂飼料一樣,扔進了那不斷蠕動的腔洞。
“哢嚓。”
輕微的聲響過後,再無動靜。
小傑的心臟也跟著這聲響,被捏得粉碎。
現在,輪到他了。
他被粗暴地推搡到那座蠕動的肉山腳下。濃鬱到化不開的惡臭讓他幾欲作嘔,那味道不隻是腐爛,更混雜著一種消化液般的酸腐氣,仿佛連空氣本身都在被這怪物分解。
小傑被迫抬著頭,仰望著這個由無數生命堆疊成的“神”。
沒有等到巨型喪屍動手,從肉山的體表,一條由十幾隻手臂和筋腱扭曲纏繞而成的“觸手”猛地伸了下來。
那東西的頂端,幾隻蒼白浮腫的手掌胡亂抓撓著,精準地鎖定了小傑,一把攥住了他的左腳腳踝。
徹骨的冰冷瞬間從腳踝蔓延至全身。
下一秒,天旋地轉。
小傑整個人被倒著提了起來,腦袋充血,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詭異的血紅色。他像一個破爛的鐘擺,在那深淵般的巨口上方晃蕩著。
死亡的氣息化作實質的腥風,灌入他的鼻腔,衝刷著他的大腦。
完了。
這是他唯一的念頭。
他會像剛才那個人一樣,被扔進去,連一聲慘叫都發不出,就成為這怪物的一部分。
夏怡姐姐甚至不知道他死在了哪裡。或許她還在生自己的氣,氣自己亂跑,然後帶著陳宇哥他們回到那個乾淨又溫暖的空間,把他徹底遺忘。
不……
不甘心!
就在那條手臂開始發力,準備將他拋入巨口的瞬間,一股蠻橫的求生欲從他靈魂深處炸開!
夏怡姐姐那麼愛乾淨,要是知道自己最後被這麼一個又臟又臭又惡心的玩意兒給“回收”了,肯定會皺著眉頭說:“安世傑,太臟了。”
在被甩出去的最高點,小傑用儘全身的力氣,猛地蜷縮起身體
巨大的手臂下意識地一甩!
身體重重地撞在肉山粗糙而富有彈性的體表上。
劇痛傳來,他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但他沒死!
他像塊狗皮膏藥一樣,手腳並用地扒住肉山體表那些凸起的骨骼和扭曲的肢體,暫時掛在了這個怪物的“半山腰”。
下方的巨口依舊在蠕動,仿佛在疑惑為什麼到嘴的食物飛了。那條被他咬過的手臂再次探了過來。
小傑被重新提起,心沉到了穀底,他隻是為自己多爭取了幾秒鐘。
小傑的心跳聲在耳中擂鼓,四肢僵硬得不聽使喚。
腥臭的巨手從天而降,一把將他撈了起來,像拎一隻小雞。
身體猛然懸空,被緊緊箍住的肋骨傳來劇痛,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他被帶到那座蠕動的肉山前,那張開的腔洞近在咫尺,裡麵翻湧的血肉和白骨清晰可見,濃鬱的惡臭混合著一股詭異的甜腥,熏得他頭腦發昏。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