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被拍得一愣,哭聲都噎了回去,隻剩下抽噎。
在一片雞飛狗跳和母子“情深”的混亂中,夏怡提著裙擺,優雅地向前一步,微微躬身。
“打擾了。”
她清冷的聲線,在嘈雜的山洞裡,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突兀。
正準備再給兒子來兩下子的王阿姨動作一頓,這才真正把目光投向了夏怡。
她渾濁的眼睛裡還帶著淚花,但那眼神,卻透著一股久經風霜的審視和警惕。
穿著奇怪女仆裝的漂亮姑娘,抱著槍一臉戒備的女孩,還有瘦瘦小小、同樣穿著女仆裝的男孩,懷裡還抱著隻老鼠?
王阿姨的視線在他們身上掃過,最後落回自己那個穿著同款女仆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一米八幾的大兒子身上。
她的表情瞬間變得一言難儘。
“媽,她們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救命恩人!”陳宇連忙解釋,生怕他媽誤會,“是夏怡姐帶我回來的!”
“朋友?”王阿姨眉頭皺得更緊了,嗓音沙啞地問,
陳宇瞬間卡殼,臉憋得通紅,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總不能說,這身裝扮是係統強製要求的吧?
夏怡麵色不變,維持著完美的微笑,再次開口:“王阿姨,我們是否可以換個地方詳談?”
王阿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還在抽噎的兒子,點了點頭。
她擦了擦眼淚,撿起地上的瓢,轉身走向山洞深處的一個角落。
“跟我來。”
她推開一堆碼放整齊的乾草垛,後麵竟然露出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洞口。
一股帶著泥土芬芳的空氣從洞口傳來,與養雞場刺鼻的氣味截然不同。
“都跟緊了,彆掉隊。”王阿姨頭也不回地鑽了進去。
陳宇抹了把臉,連忙跟上。
林晚持槍斷後,夏怡和安世傑走在中間。
通道很窄,僅能供一人彎腰通過,腳下是崎嶇不平的岩石,走了大概幾十米,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比養雞山洞更加寬敞,也更加乾燥的巨大洞穴。
洞頂很高,同樣懸掛著幾盞昏暗的燈泡,提供著基礎照明。洞穴的一角用石頭壘了個簡易的灶台,上麵架著一口大黑鍋,旁邊堆著柴火。另一邊,則是用木板和乾草鋪成的幾個地鋪,上麵疊著破舊的被褥。
洞裡已經有六個人。
看到王阿姨帶著一群陌生人進來,他們立刻警惕地站了起來,手裡抄起了鋤頭、鐵鍬之類的工具。
麵容黝黑、和陳宇有幾分相像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上前,一把將王阿姨拉到身後,緊張地問:“老婆子,他們是什麼人?”
然而,下一秒,他的目光就越過妻子,看到了她身後的陳宇。
男人手裡的鋤頭“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小宇?”他的聲音顫抖,布滿老繭的手抬起,指著陳宇,卻不敢上前。
“爸!”
陳宇再也繃不住了,剛剛止住的眼淚又一次決堤,他幾步衝過去,父子倆死死地抱在了一起。
“你個臭小子!你還活著!你還活著!”陳父用力捶打著兒子的後背,聲音裡是失而複得的狂喜。
洞裡的其他人也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聲音充滿了激動和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