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林重歸死寂，隻有靈泉散發著柔和的光暈，映照著滿地狼藉。銀狼逃竄，晶龜斃命，毒蛇斷首，這片小小的“福地”暫時落入了淩驍手中。
澎湃的力量在體內奔流，一階的壁壘已然突破，那種生命層次的升華感讓淩驍忍不住想要長嘯一聲。但他迅速壓下這股衝動，眼神恢複冷靜。這裡的動靜和濃重的血腥味，隨時可能引來其他更可怕的東西。
必須儘快處理收獲。
他走到水晶陸龜的屍體旁，用匕首費力地撬開它背甲上那幾根最晶瑩、能量反應最強烈的水晶。這些尖銳的晶體入手冰涼，內部卻蘊含著精純的土係能量，是絕佳的材料。
他又看向那幾株生長在泉眼邊的白玉小草。它們似乎是依靠靈泉逸散的能量而生，葉片溫潤，內部光華流轉，同樣散發著濃鬱的生命氣息。淩驍小心地將它們連根帶泥挖出，共計五株。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是這潭靈泉本身。
淩驍和冷月身上都沒有合適的容器。他目光掃視，最終落在那個被劈開的水晶陸龜龜甲上。這龜甲內部中空，雖然被劈裂，但大致還保持著碗狀，出奇地並不滲漏。
“用這個。”淩驍將最大的那塊龜甲碎片清洗乾淨，當成臨時的水瓢，開始將泉水舀出，灌入自己和水月身上所有能找到的水壺裡，直到全部裝滿。
然而，靈泉的神異之處顯現。無論他們舀出多少，那丈許方圓的泉眼水位似乎沒有絲毫下降，依舊汩汩地湧出乳白色的泉水，隻是表麵氤氳的霧氣暫時淡薄了一些。
“這泉眼……是活的？有自我補充的能力？”冷月看得目瞪口呆。
淩驍目光微凝，心中更加確定這泉水的珍貴。它很可能連接著地脈深處的某種能量源。可惜，他們無法帶走泉眼本身。
將所有水壺裝滿，又將龜甲水瓢也盛滿泉水用一塊獸皮小心包好，淩驍果斷道：“夠了，我們該走了。”
收獲遠超預期，但停留的風險同樣巨大。
冷月點點頭，強壓下心中的激動，警惕地注意著四周。
兩人不再耽擱，沿著來路快速撤離。突破後的淩驍，速度更快，感知範圍更廣，總能提前避開黑暗中遊蕩的危險。冷月緊跟其後，感覺比來時輕鬆了許多。
回程的路上，淩驍默默體會著一階的力量。不僅是身體素質的全麵提升，他對能量的掌控也更為精細。意念微動，一抹淡金色的能量便能覆蓋手掌，散發出比之前單純火焰或土係能量更醇厚、更強大的波動。三種能量完美融合，帶來了質變。
一個多小時後，營地的輪廓在黑暗中隱約可見。
倉庫屋頂的哨兵率先發現了他們，發出了安全信號。
當兩人穿過防禦工事回到營地時，立刻引起了尚未沉睡的人們的注意。主要是他們身上的血跡和淩驍手中那塊巨大的、閃爍著微光的龜甲碎片太過顯眼。
“淩哥！冷月姐！你們回來了！”龐虎第一個衝上來，看到他們身上的血，嚇了一跳，“沒事吧？遇到大家夥了？”
蘇清瑤也急匆匆跑來，臉上寫滿擔憂。
“沒事，一點小麻煩。”淩驍將龜甲和水壺遞給龐虎，“把這些東西小心拿到我房間，特彆是這些水壺，裡麵的水一滴都不許灑，更不許任何人亂動。”
他的語氣極其嚴肅，龐虎立刻意識到這些東西不簡單，連忙鄭重接過：“淩哥放心！誰敢碰我剁了他的手！”
淩驍又看向蘇清瑤：“清瑤，準備點熱水和乾淨布，再拿點吃的過來。”
“好，馬上！”蘇清瑤立刻跑去準備。
淩驍和冷月回到倉庫隔間，簡單清洗了一下，換掉破損染血的衣物。蘇清瑤送來了食物和熱水，看著淩驍蒼白的臉色內傷並未完全痊愈，隻是被壓製），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默默退了出去。
淩驍拿起一個水壺，遞給冷月：“喝一點，對你身體有好處。剛才中的蛇毒雖然清了，但可能還有殘餘損傷。”
冷月沒有推辭，接過喝了一小口。溫暖的泉水流遍全身，那種細微的不適感徹底消失，甚至連日來的疲憊都一掃而空，精神變得充沛無比。她眼中再次閃過驚異。
淩驍自己也喝了幾大口，感受著靈泉能量滋養著最後一點暗傷，然後仔細地將水壺蓋好。
就在這時，隔間的門簾被輕輕掀開，艾莉探進頭來。她似乎一直沒睡，在等著他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