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戰備狀態!加固工事!準備迎敵!”
淩驍冰冷的聲音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間在營地中掀起驚濤駭浪。短暫的愣神之後,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來。幸存者們臉上剛剛因為食物配給而浮現的一絲生氣,迅速被恐懼和絕望所取代。
“敵人?什麼敵人?”“是喪屍潮嗎?還是那些機械怪物?”“我們完了……我們肯定完了!”
騷動開始出現,有人下意識地想往營地深處躲藏,有人則驚慌地看向營地大門,仿佛致命的威脅下一秒就會衝破那裡。
“都給我閉嘴!”龐虎猛地跳上一個木箱,發出雷鳴般的怒吼,他剛剛吸收了點泉水能量,中氣十足,一下子鎮住了場麵,“慌什麼慌!淩哥說了準備迎敵,不是讓你們等死!拿起你們能找到的任何武器!加固柵欄!不想死的就動起來!”
在龐虎的怒吼和巡邏隊的強行驅使下,幸存者們終於從恐慌中驚醒,開始混亂卻又拚命地行動起來。男人女人們搬動重物,加固脆弱的木質柵欄;有人將削尖的木棍插入土牆;還有人將僅剩的燃料收集起來,製作成簡陋的燃燒瓶。
營地如同一個被捅了的馬蜂窩,充滿了緊張和忙亂的氣氛。
淩驍沒有理會這些嘈雜,他帶著冷月和那名報信的隊員,快速來到營地西北角的防禦工事後。
“腳印在哪裡?”淩驍沉聲問道。
隊員指著工事外大約十幾米處的一片鬆軟土地,臉色發白:“就、就在那裡……”
淩驍凝目望去。隻見那片土地上,清晰地印著一個奇特的痕跡。
那絕非生物足印。它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帶有某種複雜紋路的金屬掌墊或者支點留下的壓痕,入土三分,邊緣極其光滑利落,仿佛是被萬噸水壓機瞬間壓印而成,周圍的泥土沒有一絲飛濺的痕跡。壓痕的形態非獅非虎,帶著一種冰冷的、完全為效率和殺戮而設計的幾何感。
僅僅是看著這個腳印,就能感受到其主人所擁有的恐怖重量和力量。
淩驍的【高維能量感知】仔細掃描著腳印及其周圍,試圖捕捉任何殘留的能量信息。然而,除了泥土本身和空氣中極淡的、幾乎消散的冰冷餘韻外,一無所獲。對方的能量屏蔽做得極其完美。
“它在這裡停留過,觀察了我們很久。”淩驍的聲音低沉得可怕。這個距離,對於那種存在而言,或許隻需要一次衝鋒就能突破營地簡陋的防禦。
冷月倒吸一口涼氣,握著弩弓的手心滿是冷汗。她無法想象,昨晚就在他們緊張備戰時,一個如此恐怖的殺戮機器就悄無聲息地站在這麼近的距離,冷漠地注視著他們的一切。
“它……它為什麼沒有直接攻擊?”冷月的聲音有些乾澀。
“評估。或者……”淩驍目光掃過營地內慌亂卻仍在努力求生的人們,掃過那些加固工事的幸存者,“它在享受這種恐懼。”
這是一種更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
淩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恐懼無用,唯有麵對。
他仔細觀察著腳印的方向和深度,試圖判斷對方的體型、重量和可能的移動方式。腳印指向營地,但離開的痕跡卻幾乎無法察覺,顯示其擁有超乎想象的機動性或者隱匿技巧。
“通知下去,重點防禦西北方向。把所有能找到的金屬板、廢棄車門,都堆到這邊的工事後!設置絆索,挖陷坑,不管有用沒用!”淩驍快速下令,“另外,收集所有能反光的東西,玻璃碎片、金屬片,掛在柵欄上!”
他不知道“收割者”是否依賴視覺,但任何可能乾擾其傳感器的手段都值得嘗試。
“是!”隊員連忙跑回去傳令。
淩驍又對冷月道:“你的弩箭,還有多少特殊箭矢?”
“爆破箭隻剩三支,穿甲箭五支。”冷月彙報。
“不夠……”淩驍眉頭緊鎖,“讓龐虎帶人,把能找到的所有金屬,特彆是尖銳的鋼筋、車軸,都打磨成重弩箭矢!不需要精度,隻要夠重,夠硬!”他希望能依靠數量和質量,稍微彌補攻擊力的不足。
他自己則走到那塊巨大的水晶陸龜甲片前。這龜甲堅硬無比,能抵擋他的火焰斧劈和能量晶刺,或許是營地唯一能正麵抵擋“收割者”攻擊的東西。
他嘗試著將淡金色的融合能量注入龜甲。龜甲上的水晶紋路微微亮起,似乎能與他的能量產生輕微的共鳴,變得更加厚重凝實。
“或許……可以做成一麵臨時盾牌。”淩驍心中暗道。
整個營地如同一個上緊了發條的機器,在死亡的威脅下瘋狂運轉著。嘶喊聲、敲打聲、挖掘聲不絕於耳。人們眼中帶著恐懼,卻又燃燒著一種求生的瘋狂。
淩驍穿梭在營地中,檢查每一處防禦,調整部署,將有限的人手和資源用在最關鍵的地方。他將稀釋的泉水少量分發給幾個表現最勇敢、負責最關鍵位置的人,確保他們能保持最佳狀態。
蘇清瑤帶著幾個婦女,將所有的醫療物資集中起來,做好了大量傷亡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