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聲在死寂的洞穴中顯得格外清晰和詭異。那佝僂的身影背對著他們，蹲在盲蝠的屍體旁，肩膀微微聳動，仿佛在享受著難得的美餐。
淩驍和冷月全身緊繃，警惕地盯著那個神秘人。他出現在小營地，又詭異地出現在這深入地底的危險洞穴，其目的和身份都充滿了謎團。
是敵？是友？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們的目光，佝僂人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緩緩轉過身。
在幽藍的鐘乳石光芒下，淩驍終於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布滿深深皺紋、如同風乾橘皮般的蒼老麵孔，皮膚是一種不健康的灰白色，眼睛細小卻異常明亮，閃爍著一種與外表年齡不符的、如同孩童般的好奇光芒，又帶著曆經世事的滄桑。他的嘴巴周圍還沾著一些蟒蝠的血液和粘液，看起來有些惡心。
“咕嚕……”佝僂人喉嚨裡發出一個模糊的音節，像是滿足的歎息。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跡，那舌頭竟然比常人要長很多，而且舌尖分叉！
這絕非常人！
“你……是誰？”淩驍強撐著坐起身，聲音沙啞地問道，暗中調動著體內剛剛恢複一絲的能量。
佝僂人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那雙小眼睛上下打量著淩驍和冷月，尤其是在淩驍身上停留了很久，目光中帶著一種審視和……一絲難以言喻的興奮？
“咕……外麵的……‘萌芽’……果然……不一樣……”佝僂人開口了，他的聲音乾澀沙啞，語速很慢，斷斷續續，仿佛很久沒有與人交流，用的是一種夾雜著古老口音和奇怪音節的語言，但淩驍竟然能勉強聽懂大意。
他知道‘萌芽’？！淩驍心中一震。
“你認識守墓人？”淩驍試探著問道。
聽到‘守墓人’三個字，佝僂人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小眼睛中閃過一絲敬畏和恐懼，他連忙擺了擺乾枯的手掌，示意淩驍不要再提。
“古老……的……契約……不能……說……”他含糊地嘟囔著，隨即指了指地上盲蝠的屍體，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餓……好吃……”
他似乎對淩驍並沒有明顯的惡意，更像是一個……行為古怪的隱居者？
淩驍稍微放鬆了一些警惕，但依舊不敢大意。“謝謝你之前的警告。但我們現在需要離開這裡，回到地麵。你知道出路嗎？”
佝僂人歪著頭，似乎在思考。他走到岩壁邊，用長長的指甲在岩石上劃了幾下，留下幾個奇怪的符號，然後指了指洞穴深處另一個更加黑暗的岔路。
“那邊……有水聲……大的……出口……”他比劃著，“但……有‘看守’……危險……”
有出口！但還有危險？
淩驍和冷月對視一眼，現在他們沒有選擇。留在這裡，遲早會因為傷勢和饑餓而死。
“能帶我們去嗎？我們可以給你報酬。”淩驍從背包裡幸好背包防水）拿出最後一塊壓縮乾糧，遞給佝僂人。
佝僂人看到乾糧，小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一把搶過去，塞進嘴裡狼吞虎咽，仿佛吃到了無上美味。吃完後，他意猶未儘地舔著手指，點了點頭。
“跟我……來……”他轉身，步履蹣跚卻又異常平穩地走向那條黑暗的岔路。
淩驍和冷月連忙跟上。冷月重新背起艾莉，淩驍則強撐著身體，警惕地注意著四周。
佝僂人對這地下世界似乎極為熟悉，他在複雜的溶洞網絡中穿行，如同在自家後院散步，總能避開那些隱藏的裂縫和陷阱。他甚至能提前感知到某些黑暗角落中潛伏的小型地底生物，發出低沉的咕嚕聲將它們嚇退。
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前方果然傳來了越來越響亮的轟隆水聲！空氣也變得潮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