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鈴聲響起的瞬間,辦公室裡緊繃的空氣驟然鬆弛,被一股躁動的輕鬆感填滿。
同事們嬉笑著收拾桌麵,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討論晚上的聚餐地點,或是規劃周末的近郊出遊。
瑣碎又溫暖的日常話題在空氣中碰撞、飄散。徐明卻沒加入任何一場討論,他沉默地移動鼠標關閉電腦。
屏幕上的氣象雲圖最後閃爍了一下,那片龐大的冷藍色漩渦如同盤踞的巨獸,邊緣正緩緩朝著這座城市的方向擴散。
他強迫自己移開目光,伸手從打印機旁拿起那份剛整理好的應急物資清單。
紙張還帶著油墨的溫度,上麵用紅筆圈出的大米二字被標了星號,這是他計劃囤貨的第一步。
他仔細疊好清單,塞進公文包內側的夾層裡。走出寫字樓,一股帶著冰碴兒的寒風立刻裹住了他。
明明還未入秋,這風卻透著隆冬的凜冽,穿透薄薄的襯衫直刺皮膚。
天空被染成渾濁的鉛灰色,雲層低垂得仿佛伸手就能觸碰,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街上行人步履匆匆,大多隻是裹緊外套抱怨一句“鬼天氣”,便加快腳步奔赴目的地。徐明緊了緊衣領,沒有走向熟悉的地鐵站,而是拐進了回家路上那條略顯僻靜的小巷。
巷子深處,那家老舊的“周記糧油鋪”還亮著昏黃的燈。
店麵不大,貨架上的米麵油鹽堆得滿滿當當。空氣中彌漫著穀物和油脂混合的質樸香氣,透著令人安心的煙火氣。
老板周叔正靠在櫃台後聽著收音機。
裡麵斷斷續續傳來“極端降溫預警”的通知,被戲曲節目穿插得支離破碎。
見到徐明進來,周叔抬了抬眼皮,隨口打了聲招呼:“小夥子,今天買啥?”
“周叔,麻煩您,來三袋五十斤的大米。”徐明的聲音有些乾澀。
目光落在貨架底層的米袋上,這是他囤貨計劃的開端。
周叔慢悠悠地直起身,熟練地拖出一袋大米過秤,動作間帶著常年營生的熟練。
他隨口問道:“怎麼突然買這麼多米?家裡米缸空了?”
徐明含糊地應了一聲“提前備點”,避開周叔的目光,快速掃碼付了錢。
他顧了兩個夥計幫他把大米往家裡運。
回到家,推開門的瞬間,溫暖的飯菜香裹挾著熟悉的家的氣息撲麵而來。母親林秀蘭正端著熱氣騰騰的湯碗從廚房走出來。
看見他肩上扛著的米袋,臉上的笑容頓了頓,隨即帶著困惑迎上來:“喲,怎麼買這麼多袋米?”
徐明讓夥計把另外兩袋米放在門口,然後自己往屋內一袋一袋的抗。
她伸手想幫徐明搭把手,一邊責怪道:“廚房米缸裡還有小半缸呢,怎麼也夠吃大半個月。”
“你這孩子,咋突然想起囤這麼多?囤米。”
徐明沒讓母親動手,自己扛著米袋徑直走向陽台,語氣儘量輕鬆:“媽,我放陽台了。”“最近看新聞說極端天氣多,有的地方都降溫斷電了,先備點米心裡踏實。”
“備點是該備點,但也不用一次就買三袋五十斤的啊!”林秀蘭拿著炒菜的鍋鏟跟過來。
圍裙上沾著星星點點的油漬,眼神裡滿是擔憂:“這米放久了容易生蟲受潮,到時候吃不完浪費多可惜?咱們家就三個人,細水長流才好。”
她走到儲物櫃旁,看著徐明把米袋放好,又補充道:“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還是聽了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消息?”
“咱們這城市多少年都平平安安的,哪能說有事就有事?”
徐明轉過身,心裡有些無奈,卻也明白母親的顧慮:“媽,不是我瞎想,氣象預警都出來了。”
“那片冷渦移動速度很快,萬一真的出現長時間降溫,物流斷了,想買都買不到。”這袋米隻是開始,後續我還想再備點油和飲用水。”
“還要買?”林秀蘭的聲音提高了些許,帶著明顯的不讚同。“家裡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不能這麼瞎造啊!真要是降溫,超市還能不補貨?”
“再說還有社區呢,哪能到餓肚子的地步?”她的語氣裡滿是疼惜:“我跟你爸過苦日子過來的,知道節省的重要性。”
“你要是實在擔心,買個十斤八斤備著就行,五十斤太多了,後續再買彆的,陽台都堆不下了,日子還得過不是?”
徐明的指尖微微發抖,想解釋危機的嚴重性,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父母沒見過災區的慘狀,自然無法理解他的焦慮。
“媽,這次不一樣,預警說可能是幾百年不遇的嚴寒,我不能拿咱們家的安全賭。”兩人的爭執聲不大,卻還是引來了父親徐建國。
他從書房出來,走到陽台門口,看了看米袋,又看了看眉頭緊鎖的母子倆,輕輕歎了口氣:“行了,米都買回來了,先放著吧,彆吵了。”
他轉向徐明,語氣平和:“小明有顧慮是好事,謹慎點沒壞處,但也彆太緊張,凡事量力而行。”
“你媽也是心疼你掙錢不容易,有話好好說。”說完,他拍了拍徐明的肩膀:“先吃飯,飯涼了就不好吃了,有什麼事吃完飯再商量。”
這頓飯吃得異常沉悶。
電視裡播放著輕鬆的綜藝節目,嘉賓們的笑聲透過屏幕傳出來,卻顯得格外刺耳和虛假。
徐明扒拉著碗裡的米飯,味同嚼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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