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時分,窗外的狂風裹挾著雪粒,如砂紙般反複打磨著玻璃,發出持續不斷的“劈啪”聲響,徐明就是被這噪音擾醒的。
他深吸一口氣,鼻腔黏膜被涼意刺得微微一縮。但身上厚實的羊毛毛衣和披著的薄羽絨服,加上腳上早已穿好的厚襪子,讓他並未感到難以忍受的寒意。
5c的室溫雖不舒適,但遠未到影響行動的程度,他依舊能從容地走到衛生間。
用冰涼刺骨的自來水洗了把臉,瞬間驅散了最後一點睡意。
客廳裡,媽媽係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灶上的雜糧粥咕嘟冒著熱氣,氤氳的水汽模糊了窗玻璃。
“醒啦?粥馬上好,配著包子吃,熱乎的能驅寒。”她回頭笑了笑,手上繼續切著鹹菜。
徐明走到窗邊,猛地拉開窗簾。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一緊,小區早已失去原貌,徹底被無邊無際的白所吞噬。
積雪淹沒了道路、綠化帶,甚至一樓的窗台。狂風卷著雪沫,在空中形成一道厚重的幕布,能見度極低。
他瞥見窗外的溫度計,15c的紅色數字像一道冰冷的判決,刺目地宣告著環境的嚴酷。
爸爸坐在沙發上翻看著手機,腿上搭著條薄毯,時不時喝一口手邊的熱水。
見徐明出來,指了指窗外:“你看這雪,下了一整夜,估計門都被封死了。”
話音剛落,樓下就傳來了急促的叫喊聲,隱約能聽清是個男人的聲音:“有沒有住在一樓的鄰居?大門被雪封死了!誰來搭把手開門啊?”
這聲叫喊像是點燃了引線,很快又有幾道聲音加入進來:“是啊!我想出去囤點貨,家裡吃的快不夠了,這門打不開可怎麼辦?”
“我得出去找找我老婆,她昨天回娘家,到現在還沒回來,快急死我了!”
徐明走到陽台往下望,隻見幾位住戶正站在單元樓門口,奮力推著被積雪堵死的大門。
雪已經堆到了門把手上方,他們踩在齊膝深的雪地裡,每動一下都格外費力,呼出的白氣在眼前瞬間消散。
有人試圖用鏟子挖雪,但小區裡的工具有限,忙活了半天也隻挖出一個小小的雪坑,根本無濟於事。
“看來是真的出不去了。”爸爸湊到陽台邊看了一眼,語氣凝重,“這雪太厚了,單憑幾個人的力氣,根本清不開門口的積雪。”
徐明打開小區業主群,消息正刷屏般跳動。
最先冒出來的是頭像是盆栽綠植,網名叫綠蘿阿姨的對門張嬸,她連發三條消息:“這天氣也太反常了!昨天還零下5度,一夜之間就降到15度,到底是什麼情況啊?有沒有懂行的鄰居說說?”
緊接著,頭像是籃球明星,名叫阿凱的年輕人回複:“我看新聞說這是極端寒潮過境,南方很少遇到這種情況,氣象局也沒說具體持續多久,隻讓做好長期防寒準備。”
頭像是卡通貓咪,網名叫喵星人小夏的女生也接話:“天呐!我家空調製熱差得要死,現在屋裡也就七八度,裹著毛衣還凍得腳疼,再這麼下去真要扛不住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滿屏都是焦慮的情緒。
沒過多久,話題就轉到了物資上。頭像是啤酒瓶,名叫老楊的中年男人發消息:“你們家裡的吃的還夠嗎?我昨天下班順路搶購了兩袋米和幾包泡麵,估計也就夠吃三四天的,省著點用可能撐一周。”
頭像是親子合照,網名叫樂樂媽媽的住戶回複:“我家還好,上周剛囤了點蔬菜和凍肉,但也不敢多吃,誰知道後續能不能補貨。”
阿凱緊接著發消息:“現在外賣停了,超市也被搶空了,就算想補貨也沒地方去啊!我昨天去小區門口的超市,貨架全空了,連瓶礦泉水都沒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