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的寒意穿透帳篷,像無數根冰針紮在皮膚上。徐明是被凍醒的,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他想翻個身,卻發現被子早已被凍得硬邦邦,貼在身上冰涼刺骨。
帳篷內壁的冰層又厚了一層,呼出的白氣剛飄到空中,就凝結成細小的冰粒,簌簌落在被子上。
“明啊,搭把手!”爸爸徐建國的聲音帶著僵硬的沙啞,他正使勁推帳篷門,可門板像被焊死了一樣紋絲不動。
外麵傳來積雪擠壓帆布的悶響,顯然一夜之間,暴風雪堆起的厚雪已經將帳篷門牢牢封死。
徐明裹緊棉襖爬起來,和爸爸一起用肩膀頂向門板。父子倆使出渾身力氣,才勉強將門推開一條窄縫,凜冽的寒風瞬間灌了進來,帶著密集的雪粒,打在臉上像刀割一樣疼。
縫隙外是茫茫一片雪白,積雪已經沒過膝蓋,遠處的廢墟和湖邊方向徹底被雪幕吞噬。
就在這時,隔壁帳篷也傳來動靜。徐明順著縫隙望去,正好看到李哥也在奮力推自家帳篷門,兩人視線對上,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凝重。
“雪至少半米厚!”李哥用凍得發顫的聲音喊著,聲音被風吹得有些變形,“湖邊的冰洞肯定封死了,釣魚點徹底廢了!”
徐明點點頭,也高聲回應:“咱們隻能靠存糧熬著了,柴火也得省著用!”說完,兩人不敢多耽擱,趕緊合力關上帳篷門,隻留下一絲縫隙透氣,否則寒風會很快耗光帳篷裡僅存的暖意。
林秀蘭已經在準備早餐,她從帆布包裡舀出少得可憐的一點大米,加了大半鍋融化的雪水,在小火盆上慢慢熬著。
“省著點喝,這鍋粥得頂一天。”林秀蘭把碗遞給徐明,聲音裡滿是疲憊,“柴火每天隻敢燒兩小時,不然撐不到雪停。”
眾人沉默地喝著稀粥,帳篷裡隻有牙齒打顫的聲音和柴火燃燒的微弱劈啪聲。之前偷物資引發的猜忌還沒消散,如今被困在絕境中,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焦慮和不安。
就在這時,一陣微弱的呼救聲順著風從帳篷縫隙鑽了進來,斷斷續續,帶著絕望的哭腔:“救命……有沒有人……救救我……”
徐明猛地抬頭,和父母對視一眼,三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他躡手躡腳挪到門邊,透過窄縫往外看。
風雪中,一個模糊的身影蜷縮在不遠處的雪地裡,身上的棉襖破爛不堪,早已被雪打濕凍成硬殼,他掙紮著伸出手,朝著安置點的方向揮舞,呼救聲越來越微弱。
“有人求救!”徐明壓低聲音說。隔壁帳篷的李哥似乎也聽到了,很快從他那邊的縫隙裡探出半個腦袋,兩人目光交彙,都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呼救聲也傳到了其他帳篷。不遠處張嬸的帳篷門被推開一條縫,她探出頭掃了一眼雪地裡的人影,又迅速縮了回去,隔著帳篷喊了一聲:“要不要……想辦法救一下?他看著快不行了!”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刻意的遲疑。
“想救你自己去救!”趙三的嗬斥聲立刻從旁邊的帳篷裡炸響,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彆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救就把你家的糧分他一半,把你家的柴火給他燒!我們可沒多餘的東西養閒人!”
這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張嬸的口頭善意。她的帳篷裡徹底沒了動靜,再也沒發出一句聲音,誰都清楚,自家的糧食和柴火勉強夠孩子和自己糊口,絕不可能分給一個陌生人。
王大爺的帳篷裡靜了片刻,隨後傳來老人沉重的歎息聲,卻沒任何人影出現。徐明知道,老人心裡或許有不忍,但在零下四十多度的嚴寒裡,出去救人無異於自殺,更彆說拿出珍貴的物資。
徐建國眉頭緊鎖,沉默了許久,最終搖了搖頭:“不能開。咱們出去救他,大概率是一起死在雪地裡。就算把他救進來,也沒有多餘的糧食和柴火,最後隻會拖累所有人。”
李哥也從縫隙裡縮回腦袋,隔著帳篷對徐明喊:“彆多想了,生存是第一位的。咱們自身難保,根本沒能力救彆人。”
徐明緊緊攥著拳頭。他看著雪地裡那個逐漸無力的身影,聽著呼救聲一點點減弱,直到被暴風雪的呼嘯聲徹底掩蓋,心裡像被一塊巨石壓著,又酸又堵。
可他也清楚,爸爸和李哥說得沒錯,在這場寒災囚籠裡,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生存掙紮,所謂的善意早已在饑寒交迫中被消磨殆儘。
帳篷裡再次陷入死寂,每個人都刻意回避著門口的方向,低頭喝著碗裡的稀粥,卻沒人能咽得下去。
寒風依舊在帳篷外肆虐,像是在嘲笑著這群幸存者的冷漠,又像是在預告著更多絕望的到來。徐明知道,這隻是暴風雪的第一天,更殘酷的考驗,還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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