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巨棺靜靜懸浮,如同亙古長存的礁石,任由歸墟死氣衝刷,巋然不動。棺槨上那些古老的圖案在混沌氣的繚繞下若隱若現,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輪回道韻。
伍小滿戰勝鏡像,體悟更深,此刻麵對青銅棺,心中少了幾分迷茫,多了幾分堅定與探究。那棺槨仿佛對他有著天然的吸引力,催促著他去靠近,去揭開其神秘的麵紗。
“小心些,這口棺非同小可,內部可能自成天地,或有未知凶險。”葉凡提醒道,萬物母氣鼎垂落絲絲縷縷的玄黃氣,將四人護得更緊。他同樣對這口棺充滿好奇,這或許是揭開歸墟乃至更古老秘密的關鍵。
龐博握緊了妖刀,煞氣凜然:“管它裡麵有什麼,劈開看看就知道了!”
姬紫月則雙手結印,周身月華流淌,準備隨時施展虛空秘術應對不測。
伍小滿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因靠近棺槨而加速流轉的生死輪轉之力,一步步走向青銅巨棺。越是靠近,那股宏大的“終結”與“承載”之意便越是清晰,仿佛在訴說著無數紀元的生滅。
他來到棺槨前,伸出手,並未直接觸碰棺蓋,而是懸停在那些斑駁的銅鏽圖案之上。指尖傳來微弱的刺痛感,那是高濃度輪回道則對肉身的自然排斥,但也伴隨著一種奇異的親和力。
“如何打開?”龐博湊近,打量著嚴絲合縫的棺蓋,“看起來像是焊死了一樣。”
葉凡眸光如電,掃過棺槨表麵的每一寸紋路,沉聲道:“此棺非力能開啟,需以特定的‘鑰匙’,或是…符合其‘道’的引子。”
“符合其道的引子…”伍小滿喃喃自語,目光落在自己流轉著混沌光澤的拳頭上。他心念微動,嘗試將體內初步圓融的生死輪轉之力,緩緩灌注於右拳。
沒有施展任何固定招式,隻是讓那股蘊含著“生、死、輪轉”真意的力量自然彙聚。他的拳頭仿佛化為了一個小型的混沌漩渦,生與死在其中交織、循環,散發出與青銅棺隱隱共鳴的波動。
“或許…可以試試這個。”
他抬起右拳,並未用力轟擊,而是輕輕地將拳頭按向了棺蓋中央一處看似尋常的凹陷。
嗡——!
就在他拳頭接觸凹陷的瞬間,整個青銅巨棺猛然一震!棺槨表麵所有的古老圖案驟然亮起,散發出朦朧而浩瀚的光輝!那些先民祭祀、神魔征戰、星辰生滅的景象仿佛活了過來,在光芒中流轉、演繹!
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猛地從棺蓋上傳來,並非針對肉身,而是直接作用於伍小滿的拳意與神魂!
“小滿!”葉凡三人驚呼,想要上前,卻被一股柔和卻無比堅韌的力量推開,無法靠近棺槨三丈之內。
伍小滿隻覺得眼前一花,神識仿佛被抽離了身體,投入了一片無邊無際、光怪陸離的通道。無數破碎的畫麵、扭曲的時間線、交織的因果片段如同洪流般衝擊著他的意識!
他看到了星辰從誕生到爆炸的瞬間循環!
看到了草木一歲一枯榮的萬次輪轉!
看到了無數生靈在生死邊界掙紮、沉淪、超脫的剪影!
更看到了一條模糊不清、橫貫諸天萬界、貫穿過去未來的浩蕩長河虛影——那是輪回的具象化!
“這就是…輪回的真意嗎?”他的意識在信息的洪流中載沉載浮,憑借著自身初步領悟的生死輪轉之道,以及係統賦予的、與輪回隱隱相關的長生特質,勉強維持著一點清明,瘋狂地吸收、理解著這些碎片化的道則。
外界,葉凡三人隻見伍小滿保持著出拳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站在棺前,而他與棺蓋接觸的拳頭處,光芒最為熾盛。棺槨上的圖案光芒越來越亮,最終彙聚成一道混沌光柱,將伍小滿徹底籠罩。
哢…嚓…
一聲輕微卻清晰無比的機括轉動聲響起。
在那混沌光柱的中央,嚴絲合縫的青銅棺蓋,竟然緩緩移動,裂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
僅僅是一道縫隙,卻仿佛打開了某個禁忌的閥門!一股比歸墟死氣更加古老、更加純粹、更加貼近宇宙本源的氣息從中彌漫而出!那氣息中蘊含著“終結”,也蘊含著“起始”,是萬物的歸宿,也是新生的搖籃!
縫隙之內,並非預想中的漆黑或屍骸,而是一片混沌,仿佛蘊藏著另一個未開的宇宙。絲絲縷縷難以言喻的道則碎片如同螢火蟲般從中飄散出來,大部分重新沒入棺內,少數則融入了籠罩伍小滿的混沌光柱之中。
而處於光柱核心的伍小滿,此刻正經曆著前所未有的蛻變。
他的意識在輪回景象的衝刷下,對“輪回”的理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加深、拓寬。原本局限於“生死”的輪轉,此刻融入了“時空”、“因果”、“紀元”等更加宏大的概念。
他“看到”了自己揮拳的動作,在輪回的視角下,一拳打出,不僅僅是力量的爆發,更是引動了某種更深層次的規則。力量的生發、鼎盛、衰減、歸於寂滅,本身就是一個微型的輪回。若能掌控這個輪回,便能將每一分力量都運用到極致,甚至在寂滅中孕育更強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