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
僅僅一個字,卻仿佛蘊含著宇宙生滅的至理,裹挾著萬古時空的厚重,如同九天驚雷,又似黃泉悲鳴,轟然炸響在伍小滿的識海,回蕩在死寂的洞窟!
噗——!
伍小滿如遭雷擊,臉色瞬間煞白,一口逆血不受控製地噴出。不是肉身上的打擊,而是源自靈魂本源的劇烈震蕩!那股意誌並未直接攻擊他,僅僅是其存在本身,以及那一聲蘊含規則之力的“禁”言,就讓他堅韌無比的意誌如同風中殘燭,險些直接熄滅。
他抓向石劍碎片的手臂被一股無形的、柔韌卻無法抗拒的力量硬生生推開,踉蹌著後退數步,腳下踩碎了幾根不知名巨獸的肋骨,才勉強穩住身形。左臂上的幽冥臂鎧光芒急劇閃爍,三色光華明滅不定,似乎在抵抗那股規則的壓製,又像是在…共鳴?哀鳴?
葉凡也是悶哼一聲,萬物母氣鼎垂下的玄黃氣劇烈波動,他臉色凝重到了極點,源天神眼死死盯著那青銅巨門上亮起的“葬”字符文,眼中充滿了駭然與不解。
“這是…帝級…不,可能超越了一般大帝的殘留意誌烙印!”葉凡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沙啞,“僅僅一道沉寂萬古的烙印蘇醒一絲,就有如此威勢…”
那股無上的意誌如同潮水般掃過整個洞窟,掠過堆積如山的屍骸,撫過那些殘破的帝兵碎片,最終,似乎更多地停留在了伍小滿的左臂,那副不斷震動的幽冥臂鎧之上。
宏大、冰冷、漠然的意誌中,似乎泛起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察覺的…波動?像是沉睡的巨人,感應到了某種熟悉又陌生的氣息,無意識地投下了一瞥。
就是這一瞥,讓伍小滿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都被凍結,生死不由自己。
但預想中的毀滅性攻擊並未到來。
那意誌在幽冥臂鎧上停留片刻,尤其是在臂鎧上那暗金紋路與玄黃母氣根交織的區域微微凝滯,隨後,如同它蘇醒時那般突兀,又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
青銅巨門上那亮起的“葬”字符文,光芒逐漸黯淡,最終恢複成原本斑駁古樸的模樣。彌漫洞窟的無上威壓也隨之消散,隻剩下那萬古不變的死寂與悲涼。
仿佛剛才那撼動靈魂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幻覺。
“咳咳…”伍小滿又咳出一口淤血,感覺腦子像是被一柄巨錘砸過,嗡嗡作響,靈魂層麵的不適感遠超肉身的創傷。他心有餘悸地看著那扇恢複平靜的青銅巨門,又低頭看向自己依舊在微微震動的左臂。
“剛…剛才那是什麼玩意兒?一句話差點把我魂兒給喊沒了!”(;一_一)
葉凡快步上前,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和巨門,沉聲道:“是守護此地的最終規則顯化。它…似乎認可了你,或者更準確地說,是認可了你左臂上這件東西。”他的目光落在幽冥臂鎧上,帶著探究。
“認可?差點沒把我‘認可’死!”伍小滿沒好氣地甩了甩還有些發麻的左臂,“不過這玩意兒剛才反應那麼大,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屍山頂端的石劍碎片。此刻,臂鎧對它的牽引力雖然依舊存在,卻不再像剛才那樣狂暴不受控製,而是變成了一種溫和的、持續的呼喚。
葉凡也看向那石劍碎片,沉吟道:“你這臂鎧,融合了聖體遺骸的寂滅死氣、玄黃母氣根的生之力,還有那青銅塊的神秘物質。而這石劍碎片…其上繚繞的混沌氣,以及那種曆經萬劫而不磨的韻味…我懷疑,它可能與神話時代,某位以肉身或力量著稱的古老天尊有關。”
他頓了頓,繼續推測:“或許,你這臂鎧融合的物質中,有與這石劍同源的力量,或者…這臂鎧的潛力,引動了這位古老強者殘念的共鳴?剛才那青銅門的意誌,更像是判定你有‘資格’接觸,而非‘禁止’。”
“資格?”伍小滿眼睛一亮,也顧不上靈魂的難受了,“意思是,這東西現在能拿了?”
他試探性地再次伸出手,緩緩靠近那石劍碎片。這一次,再沒有無形的壁壘阻擋。當他的指尖,隔著幽冥臂鎧,真正觸碰到那冰冷、粗糙的石質劍柄時——
嗡!
一股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磅礴、古老、蒼涼的意念洪流,順著臂鎧,轟然湧入他的識海!
沒有具體的畫麵,沒有清晰的聲音,隻有一種純粹到極致的“意”!
那是一種——以身為舟,橫渡苦海!以力為槳,劈開混沌!任你萬法加身,我自一拳破之!的絕對信念!一種將肉身開發到極致,追求純粹力量巔峰的不屈與狂傲!
在這股“意”麵前,什麼神通,什麼法寶,似乎都成了旁門左道!唯有自身的力量,才是永恒的真諦!
這意念與伍小滿走上的體修之路,與他內心深處那股“真男人就該靠拳頭”的執念,產生了驚人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