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掠過山巔,帶著草木的清新,也帶來了那群“仙人”身上若有若無的壓迫感。靈墟洞天幾名年輕弟子的目光,如同黏在了伍小滿的古銅左臂上,灼熱得幾乎要將他點燃。
“長老,此子體魄有異,恐非人族正統,或為妖邪附體,不如讓我等帶回洞天,細細查驗,以免遺禍世間!”一名麵容倨傲的年輕弟子上前一步,對著吳清風拱手,話語冠冕堂皇,眼底的貪婪卻幾乎溢了出來。
帶回洞天?查驗?
伍小滿心底冷笑,怕是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吧?切片研究都是輕的,這條胳膊指定保不住,說不定整個人都會被煉成什麼邪門兵器。( ̄︿ ̄)
他不動聲色地將沉重的左臂往身後又藏了藏,可惜,那異於常人的輪廓和光澤,在陽光下無所遁形。
葉凡眉頭緊鎖,上前一步,將伍小滿和龐博都擋在身後半側,對著吳清風不卑不亢地行禮:“諸位仙長,我等乃意外流落此地的凡人,絕非妖邪。我這位兄弟手臂異狀,亦是方才在那銅棺之中為抵禦妖邪煞氣所傷,乃是不得已而為之,還請仙長明鑒。”
他的話語清晰,姿態放得低,卻自有一股不容輕侮的氣度。源天神覺雖未完全複蘇,但本能讓他察覺到這群“仙人”並非良善之輩,至少其中幾人心懷叵測。
吳清風長老撫須沉吟,他修為較高,眼界也更廣,能看出伍小滿左臂那凝而不散的兵煞之氣雖凶戾,卻似乎被某種力量約束,正緩慢與血肉融合,並非失控的邪魔外道。更讓他心驚的是,這群凡人出現在此地——荒古禁地邊緣!這本就是天大的異常。
“爾等…是如何來到此地的?”吳清風沒有直接回應那弟子的話,反而看向青銅古棺與龍屍,語氣帶著深深的疑惑與忌憚。
就在葉凡斟酌言辭,準備含糊應對之時——
異變,毫無征兆地降臨!
並非來自外界攻擊,而是源自他們自身!
“啊——!我的臉!我的手!”
一聲淒厲驚恐的尖叫劃破空氣,來自一位原本容貌姣好的女同學。她雙手顫抖地撫摸著自己的臉頰,眼中充滿了無法置信的恐懼。隻見她光滑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光澤,變得鬆弛,細密的皺紋如同蛛網般蔓延開來,烏黑的發絲從發根開始,迅速染上霜白!
這仿佛是一個信號。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除了葉凡、龐博以及被葉凡下意識護在身邊的幾位同學包括李小曼等)衰老速度稍緩,其餘人,包括伍小滿在內,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無形無質、卻霸道無比的歲月之力,正瘋狂地掠奪著他們的青春與生命力!
“怎麼回事?!”
“我怎麼老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炸開。眾人互相看著對方迅速布滿皺紋的臉龐、枯白稀疏的頭發、佝僂下去的身軀,發出絕望的哭嚎。前一秒還是青春年少,下一秒已是垂垂老矣,這種瞬間跨越數十上百年的恐怖,比任何直接的攻擊都更令人崩潰。
伍小滿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右手皮膚正在失去彈性,指節微微突出,帶著老人斑的痕跡。而左臂…那古銅色的肌膚依舊堅硬,仿佛歲月的力量在其上作用得極為緩慢,隻是光澤略微黯淡了一絲,但那種沉重的質感並未減輕。他能感覺到,自己全身的氣血都在被某種規則強行抽離,唯有左臂,因其特殊的兵煞結構與係統強化的根基,頑強地抵抗著,像激流中的頑石。
但這種抵抗是局部的,他整體的生命力仍在飛速流逝。頭發變得花白,臉上爬滿溝壑,身體傳來陣陣虛弱感。唯有那雙眼睛,因意誌和左臂反饋的些許力量支撐,依舊明亮,帶著與蒼老麵容不符的銳利。
“是…是這片土地!它在吞噬我們的壽元!”有反應快的同學嘶聲喊道,聲音蒼老沙啞。
這一幕,也讓靈墟洞天的修士們臉色驟變。
“荒古禁地的詛咒!他們竟然是從禁地裡出來的?!”那名倨傲弟子失聲驚呼,看向葉凡等人的目光瞬間從貪婪變成了驚懼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闖入禁地還能活著出來,本身就是奇跡,但付出的代價,便是這恐怖的歲月剝奪。
吳清風長老眼中精光一閃,目光在衰老速度明顯不同的葉凡、龐博等人身上掃過,尤其是在葉凡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最終,他的目光又落回伍小滿那條即便在歲月侵蝕下,依舊顯眼無比的左臂上。
貪婪,再次壓過了驚懼。
此子身處禁地詛咒中心,這條異臂竟能一定程度上抵抗歲月之力?!
這是何等驚人的材質與潛能?!若是能弄到手…
“長老!”那倨傲弟子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急切地看向吳清風。
吳清風微微頷首,沉聲道:“此地詭異,不宜久留。將這些…‘幸存者’一並帶回洞天安置,詳加詢問。”他特意強調了“幸存者”三字,目光卻若有實質地鎖定了伍小滿,意思不言而喻——重點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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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年輕弟子會意,立刻就要上前,目標直指伍小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