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不可!”葉凡的喝聲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他清晰地感知到,伍小滿並非在抵抗,而是在…主動引導那縷連接,甚至放開了自身意誌的一絲防禦,任由那磅礴混亂的戰魂記憶碎片與瘋狂執念,更加洶湧地衝入識海!
這無異於引狼入室,自毀長城!
龐博和姬紫月也驚呆了,完全無法理解伍小滿這自殺般的行為。
然而,伍小滿那雙原本因劇痛而渙散的瞳孔,此刻卻燃燒起一種近乎癲狂的火焰。他死死盯著祭壇頂端那搏動的暗紫色晶核,嘶啞的聲音如同砂石摩擦,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決絕:
“堵不如疏…壓不如用!”
“你不是想補全嗎?不是想歸來嗎?”
“來!老子讓你看個夠!吃個飽!”(◣益◢)
轟——!!!
如同堤壩徹底崩塌,遠古戰魂的混亂洪流再無阻礙,瞬間將伍小滿的自我意識淹沒!
屍山血海的景象變得更加清晰,他甚至能聞到那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感受到神兵利器劃過軀體的冰冷觸感!不屈的戰吼與絕望的悲鳴交織成毀滅的樂章,無數破碎的戰鬥本能、殺戮技巧、以及那種融合了死寂之力後帶來的、扭曲而強大的力量運用方式,瘋狂地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
更可怕的是那股核心的執念——戰鬥!毀滅!對抗那未知的大敵!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化身修羅,哪怕永世沉淪!
“呃啊啊啊——!”
伍小滿抱住頭顱,發出不似人聲的咆哮。他的身體劇烈顫抖,左臂封印處的紫黑色能量如同失控的毒蛇瘋狂扭動、蔓延,甚至開始侵蝕他的肩膀、脖頸,皮膚下浮現出與晶核上相似的扭曲符文,散發出濃鬱的死寂與毀滅氣息。
他的眼神時而清明,充滿痛苦與掙紮;時而變得空洞、暴戾,隻剩下純粹的殺戮欲望。
“他被侵蝕了!”姬紫月花容失色,指尖月華流轉,就要施展秘法強行打斷。
“等等!”葉凡卻猛地抬手阻止了她,金色的眸子死死鎖定伍小滿,沉聲道,“他的意誌…還在!”
就在那一片混亂與瘋狂的識海深處,一點微弱的、卻無比堅韌的光芒,始終未曾熄滅。
那是伍小滿的本我意誌!
如同驚濤駭浪中的礁石,任由狂風暴雨、巨浪拍打,巋然不動!
他沒有試圖去驅逐、消滅這龐大的戰魂執念——那無異於螳臂當車。他選擇了一條更危險,更瘋狂,卻也唯一可能的路——融入,理解,然後…駕馭!
“戰鬥…是為了守護…”
“力量…是為了活下去…”
“你的敵人已逝…我的路…在前方!”
“你的瘋狂…你的戰意…我收下了!”
“但你的歸宿…由我定!”(`?′)ψ
他以自身最純粹的求生意誌、與葉凡等人並肩作戰的情誼、以及對未來道路的堅定信念為“錨”,在這瘋狂的洪流中死死定住自我!
他不再抗拒那些戰鬥記憶和殺戮技巧,反而主動去解析、去吸收!將那些屬於遠古戰魂的、冰冷死寂的力量運用方式,強行剝離其內核的“毀滅”與“沉淪”之意,嘗試以自身純粹的氣血之力、不屈的體修意誌去驅動、去重構!
這是一個極其凶險的過程,如同在萬丈深淵上走鋼絲,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自我被徹底同化。
外界,伍小滿的身體發生著詭異的變化。
左臂蔓延的紫黑色紋路不再是無序擴張,而是開始隱隱勾勒出某種更具力量感的、符合人體發力的軌跡。他周身散發的氣息依舊混亂暴戾,但在那死寂冰寒之中,卻多出了一絲屬於他自身的、熾熱如烘爐的氣血之力在頑強搏動!
他猛地抬起頭,那雙時而清明時而混亂的眼睛,看向了祭壇頂端的晶核。
“不夠…還不夠!”
“把你的本源…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