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陽雖不知他們究竟在乾什麼,但是那兩人的話還是吸引了他的注意。不知道是哪位公子和侯爺,能夠在北境如此肆無忌憚的征召勞役。
而且從他們的對話中,牧陽可以很清楚的知道,他們乾這件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既然這裡查探不了,那就換一個方向。”
牧陽轉身離開,很快便在一處山道上找到了那隊士兵的蹤跡。
他們形容渙散,就這樣悠哉悠哉的走著,並未察覺到身後還有人。跟在小旗身邊的士兵叫苦:“楊哥兒,這差事我不想乾了!”
他這一抱怨,瞬間引來了同伴們的共鳴。
這的確不是什麼好差事,白白辛苦不說,要是沒有按時完成任務,還有掉腦袋的風險。
被稱為楊哥兒的小旗官惡狠狠的瞪著他,聲音如響雷:“你以為我想乾這鬼差事啊,抓這麼多人,還不知道乾嘛去。可這是上麵的命令,我們能不照做嗎?”
“我看就不正常,這一個月以來,就咱們陸陸續續拿了一千多號人,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從那個地方走出來。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
另外一個小兵心有餘悸的說道:“就是,就是,聽說那裡麵有惡鬼,會吃人嘞!”
結果等來的卻是小旗官結結實實的大嘴巴子,他怒喝道:“你不要命了,這都敢議論!”
小兵捂著瞬間紅腫的半邊臉,眼中滿是害怕與緊張,結果下一瞬,他就瞪大了眼睛,似乎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此時天色昏暗,他們的麵前卻憑空出現了一個人,自然是挺嚇人的,
小旗官也是聽到士兵怒問“你是何人?”的時候,才回過神來,有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小旗官一把拉開擋路的士兵,看見牧陽這一身裝扮,為了不觸黴頭,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何要攔住我們的去路?”
牧陽戴著麵罩,換了一副聲音道:“我來此,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問完就走。”
小旗官看不清對方麵容,看著他頭戴麵罩,手持長槍,以為是攔路搶劫的。
心裡也不免疑惑,誰家搶劫的敢穿這身,還敢攔官兵的路。隻不過這北境之地,盜匪橫生,即便他們是官兵,也不敢掉以輕心。
按下刀柄的小旗官橫眉冷眼:“你到底是誰,看不清我們是官軍嗎?就算你是盜匪,這光天化日你一人截道,未免也太猖狂了吧!”
身後的五十名官軍也擺開了架勢,準備拿下這少年。
然而,麵對這些氣勢十足的官兵,牧陽隻是無奈的向前踏出一步。
僅僅一個呼吸,便將小旗官身後的人全部放倒,隻留下小旗官一個人呆愣在原地,下半身忽然一陣濕熱,雙腿一軟,無力的跪倒在地。
牧陽這才說道:“我說了,隻問你一些問題,不殺你!”
看見剛剛鬼魅般的一幕,小旗官三魂丟了七魄,趕緊磕頭求饒:“啊,爺爺,爺爺,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不該攔您的路,都是小的們的錯。”
“少廢話,我來問你,你們是哪裡的官軍,看著不像是雁翎關的鎮關邊軍!”
這些人裝備相對簡陋,隻有一身布甲。按照大夏軍製,看著更像是郡府兵。但他又看得明白,那道結界後麵走出來的卻是鎮關邊軍,所以牧陽會有此一問。
小旗官還沒從剛剛的恐懼回過神來,說話都有些哆哆嗦嗦的:“匪爺爺饒命,我們是上成郡的郡府兵,隻是奉命行事。”
“奉誰的命,行什麼事?”牧陽再問。
小旗官道:“我們是奉了郡守府的命令,征調勞役為雁翎關所用,但具體乾什麼我們也不知道。”
略微思索之後,牧陽問道:“你們做這件事多久了,征召了多少人?”
小旗官回憶道:“這道命令是一個月前下達的,這段時間我們旗共送去一千多人,其他地方也陸續有這個數的人送來,算下來,估計有四五千.......四五千人。”
牧陽心中不免升起濃濃的疑問:“四五千人,還都是一些主要勞力,這幫人想要乾什麼?”這句心裡話自然沒人聽見,但小旗官盯著牧陽手中血紅色的槍鋒,試探性的問道:“匪爺爺,我......可以.....可以走了嗎?”
牧陽冷冷道:“走?當然可以走,不過你們要保證,不把今日之事透露出去半個字,否則我還會回來找你們的。”
牧陽倒轉槍身,隻是輕輕一用力,便將那小旗官抽暈在地。
他並未將這五十人送去見閻王,而是留了他們一命。
但這件事徹底的引起了牧陽心底的疑惑,他必須要去看看這些人究竟要乾什麼。
夏國北境本就人少,如果他沒有記錯,整個上成郡加起來還不到三十萬人,青壯勞力並不多。這些人卻在一個月之內,就抓走了四五千的青壯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