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院之中,弟子間的爭鬥可以說是家常便飯。
尤其是在論戰台上,幾乎每個時辰都有人上台。今日萬仞山的論戰台,遠比幾個月之前的通天山論戰台更加熱鬨。
人立名,樹立影!
當牧陽二人要挑戰整個雲象武會的時候,這消息就像是長了腿一般,沒兩天就傳遍了武院。九山之中一些最近兩三年入門的弟子,都想去看看今年武院新生第一的風采。
論戰還未開始,論戰台周圍的懸空觀戰台已經是人滿為患。
在論戰台上已經有不少是牧陽的老熟人了,比如蘇庭、明萱,比如秦子玉,還有和牧陽有過一麵之緣的風家姐妹。另外一邊,則坐著萬仞山的黃桐、漓江,以及天子武會的薑桓楚。
秦子玉和薑桓楚幾乎是麵對麵地坐著,兩人地位相當,修為也大差不差。
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截然不同,秦子玉滿心期待著牧陽的出場。
而薑桓楚則是麵色陰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墨雨薇拒絕和他一起觀看這場論戰。
“咚、咚、咚!”
論戰之鐘按照慣例敲動三響,執法院的先生矗立在論戰台上方,神色嚴肅。
雲象武會的弟子率先入場,個個表情凝重,圍堵走在葉青羽身後的葉青翎神色淡然,甚至一絲興奮。
此時,在看台之上,就有弟子發出了尖叫:“快看,是葉青翎。”
眾人的目光隨之轉向,葉青翎也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他英俊年少,在武院之中同樣不凡。他的出現,更是讓人期待,這位由破軍山副山主親自帶回來的少年,如今的實力已經到了哪一步。
默默觀察著這一切的秦子玉暗自呢喃,言語中充滿了對雲象武會的可憐:“這雲象武會,也就是因為葉青翎,在武院才有一點分量。隻可惜,現在被天子武會當成了棋子。”
風雪柔道:“其實我倒是挺佩服這葉家兩兄弟的,在天子武會的壓迫下,還能堅持這麼久。隻不過這一次,他們遇上了牧陽師弟,恐怕就不是那麼好收場了。”
這話說得平常,但是秦子玉還是從他的語氣變化中,聽出了言外之意。
天子武會看上了葉青翎的天賦,想要將之收入麾下。甚至於動用了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那麼淩雲武會呢?牧陽已經兩次拒絕邀請,難道淩雲武會就沒有類似的心思嗎?
真不愧是風家的嫡係聖女,就連秦子玉也不得不佩服,不僅洞若觀火,陰陽起來也讓人猝不及防。
就在兩人討論的時候,牧陽和司覺也到了,與雲象武會相比,司覺出場方式堪稱高調。
遠處天空忽有七道流光刺破雲靄,寒芒未至,清越劍鳴已震碎武會山門前最後一縷仙鐘餘音。
司覺踏著漫天劍光而來,足尖輕點之處,中品元兵級彆的寶劍便如流光凝成的天階,次第綻放環環相扣,成為司覺踏腳石,倒是與禦劍飛行彆無二致。
這等手段,再加上他那張迷倒一眾女弟子的臉,銀發尾端墜著的赤金螭紋環佩與劍芒交相輝映,一出場便引來了山海起伏一般的尖叫。山道間驟然騰起千層音浪,女弟子們緋紅的袖口在風裡翻湧如霞。
與司覺相比,牧陽收攏追風翼時的金屬骨架嗡鳴聲,比他本人更早傳入山門。
收攏的羽翼隱入他的手腕,少年落地時甚至沒有揚起三寸外的塵灰——這種刻意壓製的沉穩,反倒讓幾個四品修士眯起了眼睛。
如果僅僅隻是這樣,倒還不足以讓眾弟子心中升起太多波瀾。畢竟司覺的出場方式雖然亮眼,但在那些三品以上的修士眼中,也不過是將念力禦劍之術運用得不錯而已。
偏偏二人身後還跟著三個人,分彆是玄風先生、觀瀾先生,以及一位身著流雲長袍,一頭赤發的中年男人。赤發男人踏上最後一階時,整座雲象武會的青銅地麵都在嗡嗡震顫。流雲紋在他袖口凝成實質的霧氣,垂落的發絲間偶爾迸出火星。
此人眸子中流轉著絕對的威嚴,即便是玄風與觀瀾二人,都隻能跟在他的身後。
見到三人出現,在一眾四品弟子的帶領下,看台中所有的弟子紛紛躬身行禮:“見過千鈞山主,玄風先生,觀瀾先生。”
這下子,整座論戰台都陷入了沉寂,很多人都已經意識到,今天這場戰鬥意味著什麼。
千鈞山主聲音充滿了鋼鐵般的磁性,他道:“諸位都坐吧,我就是來看看,沒那麼多禮數。”
玄風先生的目光落在了論戰台上的牧陽身上,示意他放開手便是。
司覺那邊同樣收到了信號,觀瀾先生性子儒雅,但對於這位他剛收的唯一弟子,還是很看重的。
執法院的先生都是老熟人了,還是上次牧陽見過的華先生。隻見他開啟陣法之後,高聲宣布道:“牧陽、司覺,挑戰雲象武會弟子之戰,現在開始,規矩我已經和你們講過了,點到為止,不得傷人性命,爾等好自為之。”
這場戰鬥既然是牧陽發起的,那麼第一個上台的也必然是他,論戰台上的牧陽道:“今日,我兄弟二人要挑了雲象武會,三品弟子亦可上台,誰要第一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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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妄!”
一聲暴喝,雲象武會的一名二品大圓滿弟子如炮彈一般彈射上來,他手持一柄寬背斬馬刀,一身炸裂的肉塊,充斥著暴力。
“牧陽,就讓我來試試你的本事!”
既然上了論戰台,那就隻有在手底下見真章,因此那弟子上來之後,二話不說,提著斬馬刀就衝了過來。整個人就像是一頭大象一樣,踩著地麵都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他淩空躍起,一招力劈華山帶起霍霍刀光。這種招式沒有任何花哨,完全就是力量的對衝。牧陽並未動用長槍,施展大衍乾坤手,拳中湧現出三色絢麗火焰,積蓄力量之後就一拳頭砸了出去。
“嘭!”刀與拳頭猛烈碰撞,最開始,隻有一道氣泡爆炸的聲音。但隨之而來的,便是氣浪翻滾引發的尖銳暴鳴。
一陣煙霧散開之後,那持刀弟子半跪在牧陽麵前,滿臉潮紅雙臂衣袖直接炸開,露出已經如烙鐵般通紅的手臂。而他手中的斬馬刀已經布滿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