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兄弟,鴻雁姑娘,你們來了。”郡王府的聚英樓前,林庸親自迎接賓客。他微笑地解釋道:“這也算是我銀川郡王府的老傳統了,每年這個時候,父王便會召集境內三軍的青年俊傑在此聚會,也是為了交流武學,看看我銀川三郡年輕一輩的長進。”
“看來來,銀川郡王府也是尚武之風濃厚,難怪能培養出林兄這般文武雙全的俊傑,今日能受邀參加這聚英盛會,實在是我們的榮幸。”牧陽拱手笑道,語氣真誠又不失分寸。
聚英樓巍然矗立於郡王府內,依傍著蒼翠山勢而建。
山崖間一掛銀練般的瀑布飛瀉直下,水霧氤氳間折射出七彩光暈。毗鄰的三重樓閣此刻燈火通明,朱漆廊柱間衣袂翩躚。
青年才俊們三三兩兩憑欄而立,或執盞論武,或撫琴對弈。鎏金簷角下,佩玉鳴鸞之聲與飛瀑激蕩相和,更襯得滿座衣冠勝雪,談笑間儘顯名門風範。
林庸修為雖然不是很高,但他在眾人中依舊很受尊敬,而那種尊敬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真實的。
獨孤鴻雁在身後悄悄跟牧陽道:“這個銀川郡王世子,還是有些聲望的,而且他的聲望似乎並不來自他的身份。”
眾人見到林庸到來,紛紛上前打招呼:“見過世子殿下,世子殿下,我上次送你的那幅雲中尋仙圖,你可還喜歡?”
林庸微微欠身,眉宇間俱是真誠地讚賞:“劉兄送的東西自然是好的,更何況那還是出自畫道宗師之手,有勞劉兄了!”被喚作劉兄的青年有些受寵若驚,慌忙表示:“無妨無妨,若是沒有世子殿下的麵子,我妹妹又怎麼能拜羽安侯為師,引薦之恩劉某沒齒難忘。”
牧陽和獨孤鴻雁隻是遠遠地望著,並沒有摻和進去。反倒是旁邊有人見牧陽二人麵生,但身上卻又透露著不凡的氣質,便上前打招呼:“二位,在下宇陽侯府周子墨,還未請教兩位是?”當然,最令他感興趣的是獨孤鴻雁,而不是牧陽。那女子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豪氣,走到哪都是鶴立雞群。
宇陽侯府的人竟然會主動靠上來,自然讓牧陽二人來了興趣,牧陽道:“在下牧陽,這位是我師姐,獨孤鴻雁,我二人都是受世子之邀請,來參加這個交流會的。”
周子墨眼睛很尖,一眼便看出這位姑娘似乎修為更高,而且人也長得很漂亮,漂亮中又透著一縷逼人英氣,就好像是那縱橫沙場的女將軍。“哦!”他做出很是驚歎的樣子,眼睛在獨孤鴻雁身上滴溜亂轉:“這位姑娘一看就是女中豪傑,氣宇不凡,在下周子墨,有幸結識姑娘。”
這個周子墨一看就是世家大族出來的侯府子弟,一襲衣袍華貴,雖然算不上腦滿腸肥,但是那直勾勾的眼睛讓人很難不對其起厭惡之心。
獨孤鴻雁是武院有數的禦空境九重天弟子,差一步,便可突破五重天,即便是很多男弟子都隻能望其項背,自然很難對這樣的搭訕有什麼好感。便隻是禮貌性地“嗯”了一聲便背過身去,不再理會這家夥。
周子墨在獨孤鴻雁身上吃了癟,心情也不大好,但牧陽正好逮住一個能打探消息的。
也不能就這麼放過他,於是趕忙上前,一邊賠笑,一邊解釋道:“周兄,周兄,你也彆見怪,我師姐就是這樣的。他不隻是針對周兄........”將周子墨拉回來之後,他這才道:“周兄出自宇陽侯府,那不知宇陽侯是?”
“我爺爺。”周子墨簡簡單單地回了三個字,顯得很是驕傲。作為銀川郡王麾下的三個一品軍侯,宇陽侯在祁國的地位是不言而喻的,而身為他的孫子,又是其中天賦最高的一個,周子墨很少吃過這樣的虧,因此心情不是很好。
尤其是對牧陽這種修為比自己低,而且來曆也似乎不如自己的人無感。
牧陽裝作很是欽佩的模樣:“原來閣下就是宇陽侯的親孫子,我等對宇陽侯也是敬佩有加,日後還望公子引薦一二。”
獨孤鴻雁聽著牧陽的狡辯,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囔道:“演技真不錯。”
牧陽嘿嘿笑著,一邊用肘子肘她,示意她彆說話。周子墨沒有聽到獨孤鴻雁在嘀咕什麼,反倒是對牧陽這種表現很是受用,他手指摩挲著一口翠玉指環,咂咂嘴道:“原來是要見我爺爺,你們是什麼人,我爺爺可是堂堂宇陽侯,也不是誰想見便能見到的。”
牧陽本來隻是想客套一下,沒想到這小子還蹬鼻子上臉。心中道,要是你知道我們不是要拜訪你爺爺,而是要調查他,不知道是個什麼表情。為了不在這個話題上浪費功夫,他便道:“我等也隻是想求見侯爺詢問一些事情,既然侯爺很忙,那就算了。對了,周兄,在下還有一個問題。”
周子墨心道,這人怎麼這麼麻煩,問起話來沒完沒了,但一想到他旁邊還有個俊俏的女子,便強壓自己心中的毛躁,歎了口氣道:“有什麼要問的,你就問吧,我儘量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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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世子殿下,看起來就是廢人一個,你們怎麼還能如此尊重他?”
這個問題實在是大不敬,周子墨趕忙用眼神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大膽,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怎敢對世子殿下不敬。”
牧陽道:“周兄莫生氣,莫生氣,我們就是那啥……外鄉人,受了世子的恩惠所以想著報答一下,但又不知道送什麼好,所以才想多了解一點。”
周子墨帶著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盯著牧陽,想了想這才沒好氣地道:“世子殿下天生殘疾,所以不能修行,但這並不妨礙他為銀川郡王府管轄的百姓做好事,而且世子喜愛廣交好友,人脈也廣,便是我等,有事情也需要通過世子的門路去實現。在這王府中,世子的確不管事,但是在這銀川三郡,你若是問世子的名諱,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原來如此,那還真是在下孤陋寡聞了,實在是該死。”牧陽恍然大悟,連忙低頭賠罪。
周子墨這邊正要開口詢問,這貨到底從哪來,卻不料耳畔卻傳來了林庸的聲音:“牧兄弟,鴻雁姑娘,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快來,我為你們引薦我銀川三郡的青年俊傑認識一下,也算是我三郡與武院精英弟子之間初次相識了。”
“你們是武院弟子?”正準備開口的周子墨一聽這話,才意識到自己是有多麼淺薄。要知道,武院這個詞,在整個炎神域都是赫赫有名,任誰見了武院的人,都要好言好語招待一番。自己剛剛,好像有些語氣不善了。
而且,他可是聽說,武院這次是專門為了調查銀川三郡的血禍而來,這可真是自己上趕著往上送。
“哦,介紹一下,這位是宇陽侯府的周子墨,侯爺的嫡孫!”林庸順手介紹道,而且刻意強調了對方的身份。
獨孤鴻雁笑道:“宇陽侯最愛的孫子嘛,我們剛剛已經認識了。”
林庸從獨孤鴻雁兩人的表情中,已經明白他們三人剛剛可能發生過什麼,心裡更是清楚這位宇陽侯嫡孫到底是個什麼貨色。於是便道:“子墨,這兩位都是武院的精英弟子,你要向他們好生學習,切不可怠慢。”
周子墨聽出了林庸語氣中的責怪之意,有些不服氣道:“武院又如何,我剛剛又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更何況,誰知道武院有沒有看走眼的時候。”
當著林庸的麵還敢如此,看起來這個周子墨不僅沒有將牧陽放在眼裡,而且也以為仗著他爺爺的身份,林庸也不會將他怎麼樣。
卻不料林庸罕見地對他發起火來:“子墨,你怎麼回事,兩位武院精英千裡迢迢跑來幫我們平息血靈道之亂,你怎敢如此不尊重人家!”周子墨不敢反駁林庸,也隻能低頭認錯:“世子殿下教訓的是,剛剛是我魯莽了。”隻是認錯歸認錯,不該認的他堅決不認,話鋒一轉的周子墨立刻將矛頭轉向牧陽:“這位武院精英,既然你是世子殿下的座上客,不如我們來切磋一番如何?”
“子墨大膽,還不退下!”林庸立刻嗬斥道。
而這一下,也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他們雖然未曾開口,卻都用挑釁、質疑的眼光在牧陽身上掃來掃去。
獨孤鴻雁微微蹙眉,在牧陽耳邊道:“師弟,你若是不出手,彆人可就要看輕我武院弟子了。”
“哎!”這還真是樹大招風,牧陽歎了口氣,來到林庸麵前:“世子,不必如此,既然周公子想要看看我武院弟子的成色,那我就滿足他好了。”
周子墨很是得意,他就是要逼牧陽出手,然後將之強勢擊敗,更何況他已經感受到牧陽不過是禦空境三重天,而自己是實打實的禦空境五重,即便對方是武院弟子,總不可能連跨兩境和自己交手。
“我們樓外一戰,免得在這裡毀了聚英樓!”
自以為勝券在握的周子墨率先一步跨出聚英樓,手中演化出一杆千紋元兵級彆的戰戟。
聚英樓聚會本來就有武學切磋的流程,隻是按規矩至少要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些弟子才會互相發起挑戰。眾人沒有料到的是,今年的聚英會,竟然會是銀川三郡的人和一個外人先行開戰。
牧陽頗具深意地看了一眼林庸:“師姐,世子,我去去就回!”
林庸眼中同樣閃過一絲精芒,他知道,周子墨必敗無疑,但他也想看看,牧陽的實力究竟強悍到何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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