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城的晨光剛漫過陸家府邸的飛簷，演武場周圍已擠滿了族人。青石鋪就的場地中央，陸淩晨穿著一身嶄新的玄色勁裝，正被幾個旁係子弟圍著吹捧，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峰哥，要不咱還是彆比了，淩晨哥都煉氣三層了，你剛恢複……”貼身小廝阿福拽著陸峰的袖子，聲音發顫。他是原主留下的唯一親近之人，昨晚得知陸峰要應戰，擔心得一夜沒睡。
陸峰拍了拍他的手背，指尖的溫度讓阿福莫名安了心。他目光掃過演武場高處的看台，陸振山端坐在主位，眼神深邃地盯著他，兩側的族老們則大多帶著看熱鬨的神色，偶爾交頭接耳，話語裡滿是對他的輕視。
“都安靜！”隨著大管家蒼老的聲音響起，演武場瞬間靜了下來。“今日家族小比，規矩不變，點到為止，勝者可獲家族資源傾斜。”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陸峰身上時多了幾分探究，“首戰，陸淩晨對陸峰！”
話音剛落，陸淩晨便像一陣風似的掠到演武場中央，手裡把玩著一枚青色玉佩，那是煉氣三層修士才能凝結的靈力信物。“陸峰，彆磨蹭了，趕緊上來受死——哦不對，是受罰。”他故意拖長了語調，引得周圍族人一陣哄笑。
陸峰緩步走出人群，玄色衣擺在晨風裡輕輕晃動。他沒有直接上場，而是站在場地邊緣，抬眼看向陸淩晨：“點到為止沒意思，不如加點賭注。”
“賭注？”陸淩晨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一個剛能站起來的廢柴，有什麼資格跟我談賭注？”
“就賭命。”陸峰的聲音不高，卻像一塊冰砸進沸騰的油鍋裡，瞬間讓演武場鴉雀無聲。“今日之戰，生死不論。若是我輸了，這條命給你；若是你輸了，你欠原主的，也該還了。”
最後幾個字，他說得極輕，卻讓陸淩晨的臉色驟然變了。當初他為了搶奪原主偶然得到的一株靈藥，故意打斷原主的經脈，導致其丹田破碎，這事他一直以為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陸峰竟然知道得這麼清楚。
“你胡說八道什麼！”陸淩晨色厲內荏地低吼，“不過是一場小比，你竟敢提生死賭約，難道不怕族規處置？”
看台上傳來一陣騷動，族老們紛紛皺眉。陸家雖在青陽城不算頂尖勢力，但也講究規矩，生死賭約除非有深仇大恨，否則絕不允許。
就在這時，陸振山緩緩開口：“族規雖禁私鬥，但小比本就是為了檢驗子弟實力。既然兩人都有此意，便準了。”他的目光掃過陸峰，眼底閃過一絲讚許，“但有一條，不許使用陰毒手段，否則無論輸贏，都按族規嚴懲。”
得到老爺子的首肯，陸峰不再多言，縱身躍上演武場。他落地時腳步極輕，青石地麵連一絲灰塵都沒揚起，這細微的動作讓陸振山的眼神又深了幾分——尋常煉氣一層修士，絕做不到如此穩的下盤。
“裝模作樣！”陸淩晨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不安。他知道不能再拖延，右手一翻，一柄泛著靈力光澤的長刀便出現在手中，“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話音未落，他身形猛地前衝，長刀帶著呼嘯的風聲劈向陸峰的肩頭。煉氣三層的靈力灌注在刀刃上，寒光閃爍，顯然是想一擊定勝負。
周圍的族人都屏住了呼吸，阿福更是緊張得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裡。在他們看來，陸峰麵對這一擊，要麼被砍傷，要麼隻能狼狽躲閃，根本沒有反擊的餘地。
可陸峰卻站在原地沒動，直到刀刃即將碰到他衣衫的瞬間，他才猛地側身，動作快得幾乎留下一道殘影。長刀擦著他的肋骨劈空，重重砍在青石地上，迸出一串火星。
“怎麼可能！”陸淩晨瞳孔驟縮。他這一刀用了七成力，就算是同階修士也得認真應對，陸峰一個剛突破煉氣一層的人，竟然能如此輕鬆地躲開？
陸峰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側身的同時，右腳在地上一蹬，身形如同獵豹般竄出，拳頭直取陸淩晨的小腹。他的拳頭沒有灌注靈力，看起來平平無奇，卻讓陸淩晨莫名感到一陣心悸。
“找死！”陸淩晨迅速收刀，左手成掌，帶著靈力拍向陸峰的拳頭。他想憑借靈力優勢，直接震碎陸峰的骨骼。
可就在兩掌即將相撞時，陸峰突然變招，手腕一翻，避開了他的掌力，同時指尖在他手腕上輕輕一彈。這一下看似無力，卻精準地擊中了他手腕上的穴位，讓他的靈力瞬間滯澀了一瞬。
“你……”陸淩晨又驚又怒，他沒想到陸峰不僅身法快，還懂點穴！他急忙後退，拉開距離，警惕地盯著陸峰，再也不敢有絲毫輕視。
演武場周圍的族人也看傻了眼，原本以為是一邊倒的碾壓，沒想到竟然變成了勢均力敵的對峙。幾個族老忍不住交頭接耳，話語裡多了幾分驚訝。
“這陸峰，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剛才那招點穴，像是失傳的陸家絕學啊，他從哪學的？”
“彆著急，淩晨還沒出全力呢，煉氣一層和三層的差距，不是靠技巧就能彌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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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中央，陸振山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眼底的讚許卻更濃了。他看得清楚，陸峰剛才的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避開攻擊的同時還能反擊，這份冷靜和判斷力，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少年能擁有的。
場中，陸淩晨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底的慌亂。他知道不能再跟陸峰糾纏，必須速戰速決。他雙手結印，靈力在身前彙聚成一道青色的光盾，“陸峰，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認輸，我饒你不死！”
陸峰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這句話，該我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