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骨殘片在掌心沉寂,如同斂去爪牙的凶獸,隻餘粗糙冰涼的觸感。但林小凡識海之中,那源自混沌影犼的掠空殘影、那破碎星辰的蠻荒景象、以及那純粹野性的咆哮意誌,卻如同烙印般清晰滾燙。
“掠影驚鴻…”林小凡回味著方才那幾次本能般的閃動,足尖仿佛還殘留著空間蕩起漣漪的微妙觸感。這身法,沒有固定的招式套路,更像是一種融入骨血的本能反應,依托於對“自由”與“野性”道痕的感悟驅動,心之所至,身之所往。威力雖強,卻如同脫韁野馬,極難精準掌控。
“林師弟!你這身法…也太邪乎了!”張鐵牛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心有餘悸地從水池裡爬出來,“跟鬼影子似的,嗖一下就過來了!嚇俺一跳!”
蘇沐晴已收回長劍,清冷的眸光落在林小凡身上,帶著探究與一絲凝重:“身融野性,軌跡天成,非術非法,近乎本能。林師弟,此身法潛力無窮,然野性難馴,駕馭不易,需慎之又慎。”她劍心通明,一眼便看出這身法的核心在於“意”而非“形”,也看到了其難以掌控的風險。
陳硯則激動地圍著林小凡打轉,手裡還攥著幾枚記錄剛才林小凡閃動軌跡的玉簡:“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掠影驚鴻!這絕對是混沌影犼的天賦神通!林小友,你與這骨片…簡直是天作之合!快,再施展幾次!讓老夫記錄下空間漣漪的波動頻率!這或許能反推影犼的部分生命本源信息!”
林小凡壓下心頭的激蕩,將獸骨殘片小心收起。機緣已得,但消化吸收、化為己用才是關鍵。他目光轉向石殿中央主位旁那枚靜靜懸浮的青色玉碟——《青雲秘典·混沌篇》參悟憑證。
這才是掌教賜下的、能真正夯實他混沌道基的根基之物!身法雖妙,終究是枝葉。混沌元嬰與歸墟權柄,才是他立足的根本!
“此身法初悟,尚需打磨。當務之急,是參悟宗門秘典,夯實根基。”林小凡對三人道,“蘇師姐,張師兄,陳老,峰內諸事,煩請照看。我需閉關參悟《混沌篇》。”
“師弟放心!”張鐵牛拍著胸脯。蘇沐晴微微頷首。陳硯雖心癢難耐,但也知輕重,連連點頭:“林小友安心閉關!老夫正好趁此梳理星圖與方才所得!妙!大妙!”
林小凡不再多言,轉身走向石殿後方,那汪深邃如墨玉的混沌靈泉。此處,是整座歸墟峰混沌靈氣最濃鬱精純的源頭,也是參悟《混沌篇》的最佳所在。
他盤膝坐於靈泉之畔,身下是萬年混沌草編織的蒲團,絲絲縷縷清涼溫潤的混沌靈氣自蒲團與靈泉中升騰,將他包裹。他調整呼吸,心神徹底沉靜下來。
指尖輕點,一縷精純的混沌靈力注入那枚青色玉碟。
嗡——!
玉碟驟然爆發出璀璨的混沌清光!無數玄奧無比、仿佛由混沌本源直接勾勒而成的符文道紋如同活物般從玉碟中湧出,瞬間沒入林小凡的眉心識海!
轟!
林小凡隻覺神魂劇震,意識仿佛被拉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翻騰不休的混沌海洋!這裡沒有上下四方,沒有古往今來,唯有最原始、最本源的混沌之氣在咆哮、在碰撞、在湮滅、在創生!無數關於混沌的至理、本源的結構、能量的演變、法則的雛形,如同洪流般直接灌入他的感知!
《青雲秘典·混沌篇》!這並非尋常的功法文字,而是青雲宗曆代修煉混沌屬性功法的先賢大能,將他們畢生對混沌大道的感悟,以無上神念烙印下的傳承真意!它直指混沌本源,浩如煙海,深不可測!
林小凡的混沌元嬰在丹田內驟然亮起,如同混沌海中的燈塔,瘋狂地吸收、解析著這磅礴的傳承信息。識海中的鎮魔令虛影也散發出蒼茫光芒,輔助鎮壓梳理這狂暴的信息流。
歸墟權柄雛形自行運轉,如同無形的熔爐,將湧入的混沌感悟碎片不斷分解、融合、重塑,化為最適合林小凡自身道途的理解。
他“看”到了混沌並非一片死寂的虛無,而是蘊含著無限可能的母體。清濁升降,陰陽分判,萬物化生,皆源於混沌的演變與平衡。歸墟之力,不僅是終焉的湮滅,更是回歸本源、孕育新生的循環起點!
他“看”到了混沌靈氣的億萬種形態與屬性變化,如何引導、壓縮、提純、塑形…種種精妙法門如同烙印般刻入心神。以往他吸收混沌靈氣更多是依靠元嬰本能,此刻卻如同撥開迷霧,洞悉了其運轉的脈絡。
他“看”到了混沌道紋的構成與組合,如何引動天地間遊離的混沌法則之力,構築神通,加持己身…這為他進一步開發混沌鎮魔手、溫養混沌太陰引提供了無上法理根基!
時間在深層次的悟道中失去了意義。靈泉汩汩,混沌霧氣氤氳繚繞,將林小凡的身影襯得如同坐忘混沌的古神。
不知過了多久,當最後一道玄奧的混沌符文融入識海,玉碟的光芒徹底內斂,恢複古樸。
林小凡緩緩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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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混沌星芒流轉,深邃浩瀚,仿佛蘊含著一方正在演化的初生宇宙。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更加內斂,卻又透著一股掌控混沌、執掌歸墟的厚重威嚴。丹田內,混沌元嬰已由五寸凝練至六寸,通體道紋更加繁複玄奧,核心的混沌星火跳動得更加凝練有力,每一次吞吐,引動的外界混沌靈氣範圍更廣,效率更高!元嬰後期的境界徹底夯實,甚至向著後期巔峰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叮!參悟《青雲秘典·混沌篇》真意傳承完畢!混沌本源認知大幅提升!混沌靈力掌控度大幅提升!歸墟權柄理解加深!境界穩固於元嬰後期巔峰!饋贈:混沌道域‘塑形’與‘聚靈’特性小幅提升!】
緣法奇譚錄的提示如同最後的總結,宣告著這次閉關的巨大收獲。
林小凡感受著體內奔騰洶湧、如臂指使的混沌靈力,心念微動。
嗡!他並未起身,隻是右手食指對著靈泉水麵淩空一點。
指尖並無光芒射出,但靈泉中央,那濃稠如墨玉的泉水卻如同被無形的大手攪動,瞬間旋轉、拔高!精純的混沌靈氣被強行塑形壓縮,眨眼間,一柄長約三尺、通體灰黑、劍身流淌著混沌道紋、劍鋒吞吐著歸墟湮滅氣息的靈力長劍,赫然懸浮於靈泉之上!
劍身凝練如實質,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鋒銳與沉重感!這是他以《混沌篇》所悟的靈力塑形之法,結合歸墟湮滅意誌,瞬間凝聚的混沌之劍!威力遠超他之前粗糙的靈力外放!
“聚!”林小凡口中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