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功長老吳清風氣得胡子都快翹起來了,指著林小凡的手指抖得更厲害了:“你…你還不下來!莫非真要老夫親自出手,把你從這水潭裡撈出來不成?成何體統!簡直有辱我真傳弟子門風!”
林小凡心中叫苦不迭,但此刻正是感悟水之法則的關鍵時刻,周身三尺的水流在那縷法則碎片的引導下,正以一種玄妙的軌跡微微流轉,雖遠未達到“逆轉”的程度,卻已初步顯現出“引導”和“偏轉”的跡象。這微妙平衡一旦打破,下次再想進入這種狀態不知要費多少功夫。
他心一橫,牙一咬,維持著倒立的姿勢,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真誠而不失恭敬儘管被水流衝擊得有些變調):“吳長老息怒!弟子…弟子並非胡鬨!此乃…此乃感悟水道變化的一種方式!水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弟子正是在體會這‘處下’、‘承壓’、‘逆勢’之中蘊含的水德真意啊!”
他這番話說得半真半假,強行將係統的奇葩要求往道家經典上靠攏,聽起來倒有幾分歪理。
吳長老聞言一愣,臉上的怒容稍稍收斂,轉為驚疑不定。他仔細看去,果然發現林小凡周身的水流似乎與瀑布主體有了一絲極其細微的不協調,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genty地攪動、引導,而非純粹的死扛硬頂。尤其是林小凡身上散發出的那股靈力波動,隱隱含有一絲剛領悟不久的、微弱卻純正的水係法則韻味!
這…這野小子難道真不是在瞎胡鬨?
吳長老執掌傳功堂多年,見識過的天才弟子不計其數,修煉奇葩功法的也不是沒有,但倒立著衝瀑布來感悟水之法則的,絕對是開天辟地頭一遭!他本能地覺得荒謬,可眼前那絲微弱的法則波動和水流異常又做不得假。
“哼!強詞奪理!”吳長老終究是保守派,難以完全接受這種“野路子”,但語氣已然緩和了不少,“感悟法則何其艱難,當循序漸進,穩紮穩打!豈能如此…如此急功近利,行險妄為?若是傷了根基,悔之晚矣!”
林小凡心中稍稍鬆了口氣,知道暫時糊弄過去了,連忙順勢道:“長老教誨的是!弟子定當謹記!隻是此刻略有所得,正處於關鍵之時,可否容弟子再堅持片刻?稍後弟子自會去向長老詳細稟報此番感悟!”
吳長老盯著他又看了幾息,最終甩了甩袖子,沒好氣地道:“罷了!老夫懶得管你!你自己心中有數便好!明日辰時,來傳功堂尋我,我倒要聽聽你能悟出個什麼‘野鶴版水德真意’來!若是信口開河,看老夫怎麼收拾你!”
說完,吳長老駕起遁光,搖頭歎氣地走了,嘴裡還喃喃著:“野鶴…野鶴…真是夠野的…玄雲師兄這道號取得真是…貼切…”
見吳長老遠去,林小凡長長籲了口氣,精神一鬆懈,差點真被瀑布衝走。他趕緊凝神,繼續沉浸在那種引導水勢的微妙狀態中,鞏固著剛剛獲得的那一縷水之法則碎片感悟。
又堅持了約莫一個時辰,直到神識耗儘,渾身筋骨酸痛欲裂,他才艱難地從瀑布下爬了出來,四仰八叉地躺在潭邊草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雖然過程極其痛苦且社死,但收獲是實打實的。他對水靈之力的感知和操控明顯上了一個台階,混沌元嬰似乎也因為吸納煉化了大量精純的水靈之力而更加凝實了一絲。更重要的是,他觸摸到了一絲法則的門檻,這對於未來修行至關重要。
“值了…就是這代價…”他想起下一個任務,頭皮又是一陣發麻。
“朗誦情詩…還給萬年玄冰朗誦…”林小凡捂著臉,“係統大佬,您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我看起來像是很會撩的人嗎?而且還是撩一塊冰?!”
抱怨歸抱怨,任務還是要做的。極寒本源親和力與冰抗,聽起來就是探索未知險地比如大綱裡提到的古域)的必備能力。
休息調息了半晌,恢複了些力氣,林小凡認命地爬起身,朝著宗門典籍中記載的“寒玉洞”方向走去。
寒玉洞位於青雲宗北麓的極寒峰,乃是宗門一處修煉冰係功法、磨練意誌、以及懲罰麵壁思過的所在。越是深入,寒氣越重,洞窟深處甚至凝結著萬載不化的玄冰,其寒氣足以凍裂金丹修士的護體靈光。
林小凡剛靠近寒玉洞入口,一股凜冽的寒意便撲麵而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洞口處有執事弟子看守,驗明他的真傳弟子身份玉符後,雖麵露詫異畢竟這位“野鶴師兄”修煉的並非冰係功法),還是恭敬地放行了。
一踏入洞中,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四周洞壁皆覆蓋著厚厚的深藍色冰層,光滑如鏡,倒映著他有些扭曲的身影。寒氣無孔不入,即便運轉混沌靈力抵禦,依舊能感到刺骨的冰冷順著毛孔往體內鑽。呼吸間帶出的白氣瞬間凝結成冰晶,簌簌落下。
越往裡走,光線越暗,但冰層自身反而散發出幽幽的藍光,勉強視物。空氣幾乎要凝固起來,寂靜得隻能聽到自己心跳和血液流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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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係統提示和洞內路標,他需要前往“萬年玄冰”所在的核心區域。
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時間,穿過數條岔路和一道強大的禁製光幕真傳弟子玉符方可通行),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巨大的冰窟,穹頂高懸,倒掛著無數鋒利的冰棱。窟中央,矗立著一座小山般巨大的、晶瑩剔透的玄冰。這塊玄冰與他處不同,色澤更深,近乎墨藍,內部仿佛有無數星點在緩慢流轉,散發著亙古、純粹、足以凍結靈魂的極致寒意!僅僅是靠近它十丈範圍,林小凡就感覺自己的靈力運轉都變得遲滯起來,思維似乎都要被凍僵。
這便是寒玉洞的核心——萬年玄冰!
“就是這了…”林小凡搓了搓幾乎凍僵的手臉,找了塊稍微平坦點的冰台坐下,距離那萬年玄冰大約五六丈遠——這已經是他目前能承受的極限距離。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努力忽略掉那幾乎要凍碎神魂的寒意,從儲物袋裡摸索起來。
“情詩…情詩…我哪會什麼情詩啊!”他愁眉苦臉。前世就是個社畜,這輩子光顧著修仙和吐槽係統了,哪有閒工夫研究這個?
無奈之下,他隻能努力回憶前世零星記得的幾句詩詞,再結合這個世界的語言習慣,開始現場胡編亂造,磕磕巴巴地對著那塊萬年玄冰念了起來:
“呃…這個…寒冰…寒冰如玉,冷…冷若霜華…見…見之忘俗,思…思之如狂?”他心想:思之如狂想把它搬走算不算?)
萬年玄冰毫無反應,甚至連表麵的寒氣都沒有波動一下。
林小凡老臉一紅,繼續硬著頭皮念:“啊!玄冰!你…你就像那冬夜的星辰,遙遠…而冰冷!而我…而我就像那追逐星辰的…的飛蛾?呸!什麼破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