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暴雨如注。
東域聖城的城牆高聳入雲,漆黑的磚石在雨水的衝刷下泛著冰冷的光澤。
風聲呼嘯,夾雜著雨滴拍打在鎧甲上的聲響,如同戰鼓般沉悶而肅殺。
城牆上,一隊隊修士嚴陣以待,警惕地注視著遠處的黑暗,仿佛隨時會有敵影從中撲出。
顧平一襲玄衣,踏著青石板路,緩步走向城牆方向。
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滑落,打濕了肩頭的衣袍,卻無法澆滅他眼中那抹深邃的鋒芒。
在他身旁,裴語涵撐著一柄青竹傘,傘麵上繪著繁複的丹紋,雨水滴落其上,竟自行滑開,不曾浸濕半分。
她白衣勝雪,墨發如瀑,行走間衣袂輕揚,宛如從畫卷中走出的謫仙,即便是在這暴雨傾盆的夜晚,依舊不染纖塵。
遠處,城牆之上,一道熟悉的身影佇立。
謝妙真身披銀甲,手持長戟,雨水順著她的甲胄流淌,她卻渾然不覺,隻是靜靜地凝視著遠處,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顧平的腳步頓了頓,隨後加快了幾分。
“妙真。”他喚道。
謝妙真回頭,見到顧平的一瞬間,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溫柔,但很快又被她壓下。她抿了抿唇,故作冷淡道:“你怎麼來了?”
顧平輕笑,伸手拂去她臉頰上的雨水,道:“這麼大的雨,我不來,難道讓你一個人淋著?”
謝妙真眸光微動,嘴角不自覺地翹起一絲弧度,卻又迅速抿平,“誰要你管,東王府比東域聖城重要,東王府會倒下,聖城不會。”
顧平不以為意,將自己的飲血劍取下來,遞給她:“拿著。”
謝妙真低頭。
“你這是……”
“給你防身。”顧平語氣平靜,卻不容拒絕,“形勢變幻莫測,我不在的時候,你得護好自己。”
謝妙真握緊飲血劍,指尖微微發燙,心頭湧起一股暖流。
這是一件帝兵。
她抬眸看向顧平,輕聲道:“你就不怕我拿你的劍去砍彆人?”
顧平挑眉,有些疑惑,“砍誰?”
謝妙真瞥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裴語涵,似笑非笑:“作為未婚妻,我總得想辦法對付某些來曆不明、卻美得不講道理的女人。”
顧平失笑,搖頭道:“她可不是來曆不明。”
謝妙真輕哼一聲,目光在裴語涵身上掃過,心中卻是微微一震。
這女人……太美了!
即便是在這暴雨之中,裴語涵依舊如明珠般耀眼。
她的肌膚白皙到了極點,一襲白衣勾勒出曼妙身姿,即便是同為女子的謝妙真,也不由得自慚形穢。
尤其是看到對方那飽滿傲人的曲線時,她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自己,忍不住咬了咬牙。
差距太大了……
顧平察覺到她的目光,唇角微揚,卻沒有解釋。
誰知,謝妙真竟然再次傳音,“這樣人間極品啊,這長腿,細腰,給你來一個深蹲,估計你都扛不住……嘖嘖,沒想到你換口味了,以往我還以為你隻喜歡清清冷冷的仙子。”
顧平急忙製止她繼續,裴語涵雖然是他徒弟,但她這樣的人一心求道,又是那樣的端莊正經,可不能有如此虎狼之詞。
對於裴語涵這樣的純摯的人來說,儘管她確實能夠完美詮釋美色二字。
但現在他對她沒有任何想法。
他抬頭望向城牆更高處。
那裡,蕭千凝和月華真君並肩而立,兩人皆披鎧甲,英姿颯爽,隻是眉宇間也有疲憊。